脑海中的河静静的流动,河里映着墨蓝广阔的天宇,繁星的光随着水波一闪一闪的,透着静谧却夺目的光。这时,河面的远处传来“嘀嗒,嘀嗒”的水声,像银制的小锤轻击着白玉的磬。水声划过沉睡的河面泛起一笔涟漪,远远的望过去,两朵花蕾在这个无风的世界里缓缓的摇曳着,水珠从花瓣上一滴滴地滚落,点点光芒渐渐如同雪霰般的细碎,成了月光之下发亮的雾气。在那不急不慢却拢住神经的水滴声里,那摇曳的花蕾打开了花瓣,一瞬间,光芒绽放。
两朵绝世的花绽放了。夺目的向日葵遇到了漂泊的橄榄树。他不经意的抬头,看到她在一片金色中走来。
那个曾经逃学为读书的女童,早已成长为鲜活明媚的女子。那双纤细的手捕住了撒哈拉漫天的风沙,织成斑斓的衣锦。万水千山中归来,她牵来一匹梦中的马送他,他仿佛听到烟烟雨雨在对他说着:“她就是那奔驰在风中的马儿呵!”。而他默默然。
三毛感到麦田耀眼的金色焦灼了瞳孔,耳中还有画笔用力挥舞的刷刷声。她记起电影《梵高》的片头,也有这样一支细瘦的笔用力地抹着,耀眼的蓝色充斥了整个画面。“耀眼?没错,就是耀眼。”她想,她从来没想到蓝色也可以用耀眼来形容,可脑海里也只有这个词。她只看那颜色,就能想到画者的热烈。她蓦地看向那个将生命肆意盛开到极致的男人,他像一株向日葵拼命想融进阳光里。他的爱成了他的视觉。三毛看着他把纯粹的颜色一笔笔的堆上去,成了浮雕。
他是麦田的信徒,她亦是在蓝天下守望的稻草人。
他有着无法比拟的狂热,那强烈的令人恐惧的热爱,像岩浆喷发的热浪染红了天际。那狂热弥散开,她感到烙于心底的惊艳,是那种千言万语却有口难言的震撼。他们不是海浪,时间的海里没有人能制造多大起伏。他们是扎根水底的莲花,有香气雾一般地笼罩水面。“有天音容笑貌也是烟尘。”三毛这样想,可那份狂热却寂静而热烈,像黑白电影中的野姜花,辛辣的气息微微撕裂肌肤的纹理,有隐痛却更有幸福。也许有人可以写出爱人间海誓山盟的爱情,写出母亲对孩子深沉的爱意,但是谁又能写出他们呢?明明是与世界相爱的人。她对他说:“伟大的艺术家啊,你怎么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