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在隆隆的火车声中闭目遐想,像是可以放飞一个希望。
我是那样喜欢冒险和漂泊,在小小的版图上奔走辗转,看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面孔却那样地相似,在氤氲的迷雾中模糊了面孔。
那些迷雾,朦胧了他们的眸子,使我看不清世界的模样,因为,我们都是陌生人。慢慢就习惯了城市的淡漠与疏离,就像在玩一个萍水相逢的游戏。以为自己是一朵蒲公英,擎着小伞在天空下飞向远方,却发现,那缠绕在伞上的一缕情愫,有时间和空间都化不开的牵挂。凝神时曾经的记忆来的突兀,仿若从半空突然降下的云梯,给我一个栖脚的落处,让人在片刻安宁中回首去捡自己从前的脚印——那曾经风雨兼程的轨迹,最后一站,必定是自己的故乡。
久违回去,记忆却依然清晰。
老树和秋千架,敏捷上树的猫,雨天滴水的瓦檐。那时我就爱一个人爬上斜斜的屋顶,在一片片青灰的瓦上独坐,听风吹过杨叶哗啦啦的声音,泥土的清香就弥漫开来。那是爷爷奶奶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有情。而我的感情,也许仅在于自己搁浅在那里的童年。那些安静有汲水声的乡村假期,那些奔跑跳跃成群结队的孩童,那片湛蓝的天空。
故乡,究竟的什么概念?
它不再是一个名词,变成了我心中的形容词,不仅是一片土地,还是一种感觉。出行的人无论走多远,都要风尘仆仆回到故乡。被慢慢长途打磨得生硬又疲倦,是什么让自己想要归来?
仿若一杯陈酿的酒,时间,只能让它更加香醇。
故乡的老屋已经破旧,很久没有人住。这里经不起推敲和热烈的感情。推敲会让小小的院落索然无味,热烈的感情会变成失望。有人家的地方都推倒旧物立起座座小楼,只有爷爷奶奶的老屋独自有些突兀。
一院子的花,矮墙边高大的杨树,头顶上寂寞的蓝。老屋已经退化成了一个意象群,留下简单勾勒的线条,等待被时光风化淹没。
可是,我亲爱的老屋,当我又听见你的声音,推开木门踏进,那“吱哑”的开门声,还是一如当年——不,它更清晰了,是时光将它化为我心里雕塑,成为永不消逝的回声。
即使已成一个破落的废墟,也已让我找到最初的脚印。我,真幸福。因为,你,在我身边,你,在我心里。
不管走到哪里。
都要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