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天空奋力一扬,阳光洒在这些卷子上。很暖,却又扑朔迷离。尔后,一张张落在我的脚边,像一只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梦境
我喜欢深蓝色,喜欢在蒙蒙细雨中漫步。耳中插着耳脉。嘴中哼着《江南》。我不喜欢打伞。因为我喜欢雨落在唇角的感觉,很凉,很甜。雨滴顺着发丝坠落,像泪滑过脸庞。
回忆中,他就是在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时间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他低着头,走到我身边,轻声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望着他,说“我叫苏梵,很高兴认识你。”他笑了,“我叫衣梓铭。我在你隔壁的11班。”后来,我经常能看到他抱着篮球,吹着口哨。像一阵风掠过我身边。
一次,我在书店看见了他。便径直走去。“今天阳光很好啊!”“是呀!”他笑了笑。“明亮的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我随手翻开了一本散文集,很快便轻易的沉浸在那脱俗文字所营造的婉约的气氛中去了。“你怎么回事啊?”我回过神来,他很惊诧的表情令我迟疑了好长时间,我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顺着目光,我终于发现了他已经捧了满怀的参考书。“你做的完吗?”我很怀疑的望着他。他回答的却也十分精辟:“放着随便翻翻也能求个心安啊,都初三了!”“初三了?”我猛然惊醒。犹豫着将文集放回了原处,又犹豫着选了本数学练习册。
走出图书馆时,张信哲唱得情深款款:“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我犹豫了一下,却终于没回头。
接下来的时间被考试所充斥。我也再没有悠闲的在雨中漫步。我还是经常看到他,不再抱着篮球,取而代之的是一叠叠参考书。他看到我时总是疲惫的一笑而过。
“听说我们以后没有双休日了!”同桌阿若对我抱怨道。我只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开始晨读。“A early bird catches worm .”我并不奇怪阿若的沉默。阿若却幽幽地开口了:“A early bird .一只苯鸟。” “A happy bird .”我淡淡的敷衍着。“你说我要是考不上高中办?”阿若眼中有深重的忧郁。我吓了一跳,却也一时无话可说。尴尬的沉寂就那么真实的蔓延开来,我觉得有些窒息。
中考的步在一天天逼近。我无可避免的嗅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硝烟味。
再也没有看到过衣梓铭,他像蒸气一样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音讯全无。后来,我听说他由于参加竞赛得了奖,被保送去了一所很好的重点高中。
想起了一则谜语:一只青虫,如何渡过无桥的大河?答曰:化成蝴蝶飞过去。是的,面对高考。当我们努力着破茧而出,当我们拼搏着追求高度,我们就会是飞翔的蝴蝶。
再一次,我背着那把深蓝色的吉他。漫步在雨中。回忆着那一次留在记忆中的味道。道旁树上的叶子很干净,空气也很新鲜。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像路上的一个陌生人,匆匆到来,又匆匆的离开。没有离别。“这样也好。”我对自己说。
抚去参考书上的灰尘,翻开。掉下了一片枫叶。我弯下腰将它拾起。叶脉仍然清晰。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永远的记得我,永远的朋友。”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送给我的。一切像是一个梦境。中考终于过去。我又将它读了一遍。有泪滑过脸庞。很凉,但是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