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夜晚总会听到火车的汽笛,低低的笛声,渐远渐近,那低低的呜呜声总会让我想起那座雨后会带点羞涩,阳光下会泛着红晕的小村,那里的风像极了这笛声。
记忆中的那座小村是我一生最值得珍藏的回忆。那座小村是外婆的小村,勤劳的外婆穷尽一生守护着她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般用心用泪用爱细细的擦拭着她。
那座小村爱下雨。几层云刮过都会下起星星点点的雨,外婆总爱笑着说:“那些云呀,都不想走呢,这不,就跳着下来了。”但小村似乎没下过大雨,尽是些轻纱拂面般柔情的雨,总让我觉得,那不是雨,那是外婆在轻抚这座小村。雨后的小村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像隔着纱在轻盈歌唱的少女。一阵风过,这雨便被吹到远方去了,吹过了山脚,挂在了山腰。远远望去,仿佛是一位正羞涩的笑着,看着远方的姑娘。雨后的小村是会透着点羞涩的花骨朵,美丽,宁静。
那座小村爱花。无论何时,总有一朵连一朵美丽的花朵围着她。春天,小村最爱拿油菜花装扮自己,漫山遍野的都是一朵盖一朵,一朵挤一朵的小星星。每每油菜花盛开时,外婆总是看着田里的花笑,朝着远方对我说:“你外公呀就是这个时候修路修到这儿来了。”然后转过头看着外公笑着,那笑仿佛灌了蜜一般,让我回不了神;又像田里的正开着的油菜花一样明亮,灿烂。夏天一到,小江中便会挤满了白色莲花,没有一朵杂色的,仿佛约定好了一般,约定在这个夏天一齐绚烂。外婆给我取的我的乳名就叫江连,外婆说要我像这莲花一般,没有杂色,只有白。夏天还未走远,茶花就迫不及待的开了,漫山遍野的都是白色的茶花,飞在空中,舞在空中。
那座小村爱刮风。无论四季,呜呜的风声总是不绝于耳,像极了那渐渐开近又渐渐开远的火车所鸣着的汽笛。小村的风从不猛,可却十分有魅力,他就像妈妈嘴里的摇篮曲,一声一声,亲切而温暖。
小村是一副没有浓墨重彩的山水画,有的只是雨后淡淡的红晕和阳光下绽放的花……记忆中的那座小村仿佛正渐渐离去,亦或,她并没动走的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