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着婉转而美妙的独唱,它是夜莺;它、有着高亢而嘹亮的嘶叫,它是知了;我们、有着和谐而原始的大合奏,我们便是青蛙。
我、是青蛙中的一员,也曾在那荷塘月色中一展歌喉,也曾在那茫茫稻田里引吭高歌;而如今、我却不能再像曾经一样歌唱了:我的兄弟们越来越少,队伍日渐减少;我们的稻田、荷塘也逐渐被那一座座钢筋水泥所替代;而唱歌也成了一种奢望。
有很多优美的词句赞美我们的祖先:“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而我们现在再也没有听过那般美的诗句了。说实话,我是羡慕祖先的,他们可以自由歌唱,可以被古人所欣赏,可以……可我现在只能屈居于荒凉无人的地方、在那漆黑的夜晚,为了我那些惨死的同胞哀叫。
我曾听爷爷这样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它所在的地方是几个大小不同的池塘。那时候,天蓝的澄澈,草绿的滴翠,水清的照人,更有牧童悠扬的笛声,河滩摇响的牛铃。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嬉戏的儿童与它们玩耍,它们最喜欢的游戏便是捉迷藏了,那些儿童拿着电筒在黑夜寻找着它们的身影,而它们则不停叫着,当他们一来则又消失了,这样的游戏令他们不亦乐乎!也令我们心驰神往……
我曾听爸爸这样说过:在不久以前,它所在的地方是几个稻田,那儿的天空格外的蓝,星星也格外的亮,空气湿润润地泛着微凉,只有稻田里的水幽幽地泛着光波。就在那夜色笼罩下而又充满了泥土气息的田野里,“呱呱”的蛙鸣响成一片,他们争相鼓噪,亮嗓欢歌,就像每天都进行着赛歌会,喧闹的鸣噪一浪高过一浪。
我如今却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喧闹的街市代替了昔日的乡间小道,嘈杂的车流代替了我们的交响乐。田野里夜晚拿着手电筒的人越来越多,只不过他们是来抓捕我们;街道口拎着大口袋的人越来越多,只不过口袋里传来的是我那些可怜的同胞们的哀叫;餐厅里我们的身影越来越多,只不过是成了餐桌上的山珍海味……我也不能再像爸爸、像爷爷那样歌唱,我知道,这个奢望将会成为我们的杀身之祸。
我真的很想歌唱,和我的同胞们一起来段交响乐,像我的爸爸、爷爷那样,可这只是我想。看着夜空中稀疏的繁星,耳旁仿佛听到了那久违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