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不再是孩子了吧。”看电视时产生了这个念头。那些只属于孩子们的盛会,我们的门票也许已经快过期了吧。过了这个冬天,我的头上将是十七岁的天空,唱着十七岁的歌,大步走在十七岁的路上,一刻不停。
还记得小的时候,手里拿着用蜡笔涂了又涂的图画,指着上面的人说:“妈妈,我要做宇航员,在天上飞来飞去。”在那个什么是理想,什么是未来的时候,我这样说。长大,在那个小小的心里是无比的奇妙。我用一双干净的眼睛看这个世界,这个一切都还美妙的世界。
然后,我上学前班了。那个我还依稀记得的遥远、模糊而又有些许清晰的时代。那时侯,总喜欢和小伙伴在一起,吃一样的糖,写一样的字,有时穿一样的衣服,说一样的话。每天好象总是可以玩好多,好开心。有时也会独自流眼泪,觉得有时被人不理会。有时会用水彩笔水对来对去,然后拿去给别的小伙伴看,用手擦去脸上的色彩,自信满满地说:“哼!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做世界上最最最最伟大的科学家!”在那个还不知道2×3怎么算,“疑”字怎么写的时候,我这样说。长大变成一个让人有些成就感的物件,在那个一切都还没开始变糟的时候。
我开始上小学了。从那时开始,人开始被剥削,夺走一切,变得乖乖听话,成为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小大人。然后,一切开始变糟,仿佛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开始背离,向着一条深邃而漫长的隧道飞奔而去。前方是未知的光,也许下一个拐角就可以逃出升天。那个时候,我常想:“如果有一天可以不用上学,不用考试,不用……,不用……,该多好。”在那个已经开始了解鲁迅是谁,圆的面积怎样算的时候,我开始学会沉默。一切变得压抑、阴沉,然后停住、倒塌、世界进入永夜。
上初中了,“可以重新开始了吧?”那个时候我这样问。当问号连同过去的一切全部被抛弃,我头也不回地走开,用张扬的沉寂宣告这个世界再难愈合的裂痕。一直在心里流淌的眼泪,固执地不愿从眼角飞溅。
过了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变好,一切都变得崭新。而我将用崭新的微笑,在这个冰雪造访的季节里,与我即将远去的十六岁作别,向着前方的未知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