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熹微的日光铺满澄净的湖面,风爽爽,云凉凉。我和你漫步在湖畔,呼吸着甜甜的空气,时间仿佛停止流逝,多想和你一起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可是,你却开口打破了静谧的美好。你说:“丫头,你知道吗,医生说我的日子不多了,就三个月……”
我慌忙抽开了紧握着你的手,走到一边不愿听你说下去,这一刻,我承认,我真的害怕了,真的。
你愣住了,一会儿又晃过神来,笑了笑,“不说了不说了,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前面透透气。”你径自向前走去,昔日温柔的身影却显得如此飘零。
你跪在一棵苍树下,双手合十,闭目虔诚地道:“希望我走了以后丫头还能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希望她能勇敢地走完她的一生……”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蒙上了一层水汽。傻瓜傻瓜傻瓜!你说过,在菩提树下许的愿会实现的,为什么不让你自己多活几年,干嘛要这样啊傻瓜?
二
“老公,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儿。”
“什么事?”
“你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给丫头找个妈……”
“说什么呢!”他的语气有些冰冷,很显然,他生气了。
“可是西霓不能没有妈妈呀!”你急了。
“别说了,关灯睡觉吧。“
你的房间变得昏暗了,你带着一脸疲倦和无奈悄然入睡,门外的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儿,狼狈地逃回自己的房间里。
朗月嵌于碧空之上,星光点点,清风夹杂着竹子的淡香吹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吹不进我紧闭着的心房。
暗夜,收拾好心情,带着背包,我蹑手蹑脚走出了家门,来到湖畔的菩提树下。每次看你在树下上香礼拜我都会笑你迷信,可是如今,为了你,我愿意迷信一回,小心翼翼地插上三柱清香,幽幽的夜里,只听见心跳的撞击,沉稳而有力。
三
和煦的阳光洒在你的病床上,你苍白的病人服也变成了金色的。你把我和我爸的手交叠在一起,说丫头,以后跟着你爸好好过儿,知道吗?
我沉默地点点头,你无力的双手托起我的脸,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我扑进你的怀里一遍遍叫着你,听你的眼泪打在我的肩头上汇成一曲哀乐。
嗒,嗒。嗒,嗒。
四
你被一群白大褂推上手术台时,我远远地看着你,可是,为什么当我离你这么近时你却不理我了呢?你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吗?呵呵,你还是这么淘气啊!
五
天堂的你快乐吗?
天堂的你过得好吗?
天堂的你想我吗?
亲爱的傻瓜妈妈,我在菩提树下为你祈祷,愿你安好。
初三: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