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老棉鞋(悬疑)3000字

2024-05-20下载文档一键复制全文
  一只老棉鞋  
  【一】  
  “叮——叮——”晚自习的下课铃终于响了。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如果下次再让我逮到你在课上写那些该死的小说,我把你扔到操场上去,让你挨冻罚站,知道吗?” 班主任赵老师?着付翔,双眸中充斥着气愤的火焰。  
  “哦——”付翔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洗涤过的冬夜分外的寒冷,冻皱了天空。斑驳的月影投射在地面上,与地面参差的水印重叠交错,在黑幕下勾勒出一幅幅图案。逼真的巧夺天工。  
  “付翔,又被逮着啦!”阿宅骑着山地车,见怪不怪的嘲笑着。即使在寒峻的冬夜,也没能凝固住阿宅嘲讽的语气。  
  “我操!那姓赵的到更年期了吧,我写个小说关她屁事,唉,说的我都腻了,赵婆妈!”付翔不满的嗔怪着,骑着电动车像游蛇般在路上弯来弯去,就像心里游走的气愤。  
  “她就那样,我们又管不了!”  
  “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谁要娶她那么个人啊,真是有够倒霉的,唉,想想我心里就窝囊!”  
  “认栽吧你!”  
  弯来弯去——弯来弯去——  
  “哎呀!”付翔怪里怪气的嚎了一声,“什么屁东西绊着我了!”原来电动车在游走中被路面上突起的一个小坡颠了一下,付翔摸了摸被铬着的屁股,气囔囔地回过头。  
  一直老棉鞋茕茕孑立在地面上。  
  四周未干涸的水印一道道地排布,恍若一张用黑觑觑的血液织成的蜘蛛网,道道血痕在月光的掩映下透出寒冷的光亮,隐淡的让人发怵。  
  鞋里剩余的雨水还微微投出白凌凌的月影。  
  付翔从屁股下抽出手,打了个响指:“哎?”  
  “呦,付翔,你不会又来灵感了吧!”阿宅一脚蹬地,双手搭在车把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气。  
  “阿宅,你说我写那只鞋子怎样?好像可以写个不错的故事!”  
  “停,你别说,我知道你又要写那该死的恐怖小说了!”  
  “比如写那只鞋子是——”  
  “灵感自己留着把,我可不想听!你写的那东西真不是人看的,能吓死鬼的!那些灵感你自己留着吧,我可不想听万一我吓出个什么,对不起党和人民!”阿宅摆着手,满脸写这“不要”。  
  付翔邪邪地笑了笑,声音:  
  “胆——小——鬼——”  
  变形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路面上千转百回,好想幽林深处传来的唏嘘声,层层淅入那只泛着月影的老棉鞋,鞋四周的“血痕”好想也在龇牙咧嘴的附和着。但它们好像在蠕动。它们在蠕动。  
  【二】  
  “三……二……一……”  
  红灯。绿灯。  
  过了十字路口,付翔独自一人在深邃的巷子里游走,电动车的灯光忽闪忽现,而他就喜欢在这场景中构思他恐怖小说的情节。阿宅常会说他:“你个老变态,半路跳出个鬼来,我吓死你!”而付翔总司嗤之以鼻:“只要不是赵婆妈跳出来,其他的鬼算个屁啊!”  
  每每这时,他的思路就像这迂回深邃的巷子,灵感拥着黑暗灌满大脑,参差的构思交织成一篇愈来愈完整的故事,不断完善着的恐怖故事的情节,死亡、血腥、残忍混合在一起。想着想着,付翔的心里也打起了鼓。他想起老棉鞋周围蜘蛛网似的道道“血痕”,想起鞋里反射出的白凌凌的光,看见车灯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看见两旁黢黑的巷子墙壁在颤颤的退后,像是鬼魅阿谀的嘴脸,付翔心中有些莫名的惊慌。  
  恍惚间他看见巷子深处蹒跚这一直黑觑觑的大蜘蛛,一步,一步的向他踱来,黑洞洞的眼睛,半张的血盆大口,在黑暗中是那的真实。巷子高处的电线犹如蜘蛛长满戎毛的足肢,一下,有以下的蠕动着,像一个个血淋淋的手臂在微微摆动,付翔的耳畔似乎萦绕起钝钝的呼吸声。黑幕中的月亮也露出狰狞的面容,仿佛和蜘蛛一样想吞噬掉自己,同他一起消化掉冬夜里的光亮。  
  这时,生命力顽强的车灯终于在最后的“一明”中,灭了。  
  四周黑得像浸在墨砚中的天宇,只留下一抹惨淡的月光空落落的照着大地。  
  付翔从未这怕过,他觉得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好像能触碰到足肢上的戎毛,一根一根,毛茸茸的却如荆棘般刺手。他疯也似的骑回了家。到了家门口。惊魂甫定的他急忙摸出钥匙。屋里屋外黑漆漆的一片,家里人已经睡了。这郊区的二层在死寂的背幕中越发的肃穆。他没有灯光,只能靠手胡乱的摸索着钥匙孔的位置。  
  越急,越急。  
  空气中开始回想起一声“嘀——”,过了许久,又传来一声“嗒——”  
  “嘀——”  
  “嗒——”  
  像是某种液滴落地时的清脆音,在肃静的黑夜中凸显的更加明晰。像是少女的啜泣,像是触地的垂涎。  
  “嘀——”  
  “嗒——”  
  付翔木讷地微微转身,看见墙壁上突兀起一个块状的黑影,在月光的折射下,黑影下方有一地落到地面上,慢慢的,粘粘的,就像……  
  “嘀——”  
  “嗒——”  
  付翔又惊的怔住了  
  他眼一闭,最终念叨着:“不想,不想,自己吓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终于——  
  “当”的一声,钥匙在摸索中完美的贴合进了钥匙孔;“咚”的一声,门被迅速的打开,抑或是说,被踹开;“啪”的一声,门后的灯被飞快的按亮。接着屋内的灯光,付翔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才发现——  
  那只是被毛巾裹住的太阳能出水口。  
  付翔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蓦地,他又僵住了。  
  模糊地灯光下,毛巾平整地覆盖着出水口,就像新娘的盖头,严实得不留人以一隙窥探的余地。  
  那些明晃晃的“足肢”,  
  不见了。  
  “嘭”的一声关上门。  
  付翔背倚在门上:“我操,今天我是怎么了,撞鬼了!”  
  屋外,月光惨淡地拥着黑暗。  
  【三】  
  阳光,永远是一剂最廉价、最有效的安神药。  
  “咕噜咕噜——”付翔把昨晚的不安混合着几缕阳光一起冲进了马桶,尽管马桶的下端仍旧连接着黑暗。  
  “妈,我走啦——”  
  “哦,路上小心啊,千万别——”话语锁在了屋里。  
  付翔骑着电动车仍然像游蛇般在路上弯来弯去,但越来越多的人堵在马路周围。就在昨晚的老棉鞋那里。  
  “唉,让让,让让——”付翔烦躁的嚷嚷着。  
  但一大堆人嘈杂的声音吞噬了付翔的不满,指着地面评头论足,满嘴的匪夷所思。  
  “我操!一个个给我让开啊!”付翔喊了即便也无济于事。他又开始急促的按起了车铃,可人群还是你推我攘地堵在马路周围。付翔耐不住性子了:“一个个给我让啊,别跟个什么似的堵在路上,影响交通,你们算些什么东西,还不快滚啊!”  
  付翔声嘶力竭的声音终于引起了人群的注意。现实一瞬安静,继而嗔怪四起。  
  “小青年,怎么说话呢?”  
  “一大清早地就说这些不干净的话,真触霉头!”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吼老子我,你他妈算什么!”  
  “这孩子什么德行,死个人就够晦气的了,又遇上个骂人的!”  
  ……  
  死。人。  
  付翔脑子里迅速闪过昨晚的画面,那只老棉鞋,那些“血痕”,那白凌凌的光,那巷子里的蜘蛛,那些“足肢”……这些场景就像一根根手指,撩动着付翔的神经。  
  所有的记忆参差不齐地汇织在一起,只成了付翔嘴中蹦出的几个皱巴巴的字:“死——人——了——”  
  由于昨天刚下过雨,今天的天空分外的明朗,如同慕丝蛋糕一般,平整的像是落雨的陂池。偶有几丝寒风袭过,掠夺了人们身上的几分暖意,迅速逃之夭夭。  
  付翔赶紧停好车,心里的预感告诉自己:出事了。  
  人们不情愿的给付翔让着道,他穿梭过人群,看见路中央躺着一个人,一个貌似乞丐的男性老年人。  
  老年人鸠形鹄面,让人很自然的联系到街边衣衫褴褛的乞丐。一身破棉袄,一双,不,是一只破棉鞋,潦草的覆盖在老人的身上,那衣服的撕痕,不像是因乞讨而磨破的,更象是被某种利齿撕咬过的,肮脏破乱的棉絮下面,似乎还隐约着几道血痕。几道又长又细又深又红的血痕。  
  那老年人的面容狰狞,嘴巴微微半张,像是要说什么。眼睛睁得连眼眦都裂出了血,苍白的脸孔上,还有一颗蜘蛛痣。蜘蛛痣的中心长在左眼的太阳穴那,围绕它旋开的绛色血丝像朵凋零的血玫瑰,一根根血丝是那么的明晰,那么的精准,那么的触目惊心,那么的熟悉,就像——  
  老棉鞋周围的“血痕”。  
  柏油路上,老人残破的衣服和旋开的蜘蛛痣,像在冬日里凋零的一朵嗜血的绚烂玫瑰。  
  付翔下意识的寻找昨晚的那只鞋。但它不见了。  
  “来,来,大家让一让!”  
  几个警察推搡着群众,嘴里满是不客气的抱怨语气,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和一架照相机,煞有介事的“例行公事”。  
  警察在那调查研究,又询问路人,还“咔——咔——”地拍了几张照片。而付翔一直呆在旁边,上学迟不迟到对他不重要。他一直想着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禁有些小得意的惊叹起来:“我想编故事的那只老棉鞋,不会真有什么秘密吧!”  
  付翔的目光到处扫视,不觉又落到了那老人的脸上。他看着那颗蜘蛛痣,形象的就像是蜘蛛网勒出的图案。蓦地,付翔好像看见老年人的左眼闪出一丝黑光,只那一下,却像极昼时厘秒的黑暗,让人心惊。  
  一直蜘蛛顺着老人的左脸爬下。  
  慢条斯理。悄无声息。  
  付翔心一沉:是幻觉么?  
  ——一定是的吧!  
  “哼——哼——”其中一个胖警察清了清嗓子,看样子是他们的队长,“我们已经查证过了,这个男的只是个露天乞丐,大概是冻死的,属于自然死亡,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呆会儿会有人来弄走尸体的。都别看了,别看了,散了吧!”  
  “唉,大冬天的吧人冻死了,真可怜!”  
  “这是哪家的老人啊,死得可真是……”  
  “肯定是因为昨天那场冷雨吧,这年头吧,什么事都有!”  
  “老人的命真苦,活着肯定没享福,临了还冻死了,唉!”  
  ……  
  围观的路人在“咂咂”声中纷纷离开了,仿佛刚才他们只是围在一起看了一场无声无情的胶片,离开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付翔也重又骑上了车,边骑边回头瞥了一眼老人,又看见他那颗如残花般绚烂的蜘蛛痣,心里咒骂着:  
  “我操,这该死的事怎么这么邪乎!”  
  太阳已经很高了,尽管是冬日,付翔仍觉得心里火燎燎的。半眯着眼睛望向天空,仿佛有一群鬼魅显露出奸佞的谄笑,还有一直黑蜘蛛在嘲笑?j惶的自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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