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年没下这样大的雪了,小路上全是一片白。一个人静静的走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抬头看看,那些飘落的雪。一个人静静的走,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如果说回忆这种滋味像泪一样苦苦涩涩,那我就不情愿了,因为我情愿它是糖葫芦那种甜甜的味道。我牙齿不好,家里人不会蠢到花钱给我买糖葫芦来增加我牙齿的罪过,所以那一串串又红又甜的美味儿,从小就与我无缘了。而今街上倒常会有卖糖葫芦的,我不会买一串来补回我童年所失去的甜蜜,只是偶而会默默的看上半分钟。其实童年的失去,如今是不太可能补回的。甜甜的味道,口香糖也有,如今卖的糖葫芦味道也并不比儿时差到哪去,只是少了那种期盼,少了一种莫名的味道。
糖葫芦在我小时候似乎并不常见,过年的那几天才会有人到乡下去卖。我站在门前的石凳上看着那个卖糖葫芦的人远去,邻居家的小孩总会买下一串,我会馋得直哭。祖母心疼人,总会买下一小串,用粗黑的手指拿下一颗,喂到我溢着口水的嘴里。
孩童的年代,我不太想承认有太多的不快。于是就将糖葫芦放在了我童年的首位,只是祖母的手指,只会喂一小颗的甜蜜到我嘴里。
即便是曾经无知的年代,那些莫名有名的伤痛也会找上门来,糖葫芦的那一甜滋味是抵挡不住的。
我不得不提到死。夏季的时候离卖糖葫芦的日子还很远,上天连最后一丝甜蜜也没留给我,就让祖母离我而去,那是我8岁的时候,谁又能在如此年幼时理清死亡的意义呢?至少我没能够。跟随着大人们哭过后,磕了几个头,亲眼看着祖母的骨灰盒被那黑色的泥土淹没,竟到处探头寻着祖母,哪里去了?哪里去了?那个终热日里背着我的老人那个夜晚指着星空讲牛郎织女的老人,竟在我8岁的无知岁月中,永远,永远消失。
8岁的那一年似乎是我人生意义的另一总终结。8岁的那一年后,我在也没能够吃到那甜甜的糖葫芦了,再也没有人用他的手指拿下一颗糖葫芦喂到我的嘴里,8岁的那一年,失去了祖母,祖母的离去,又带走了我一长串的欢乐。每一次的过年,仍会有卖糖葫芦的人走过。我不再会站在门前的石凳上眺望,只会看上一眼,朝墙上祖母的遗照看去。那张沧桑的脸,是好几年前的了。仿佛也并不存在多少的悲伤,嘴里却回喂着冰糖葫芦的味道。
童年的模糊让我只剩下了这些,只剩下了这些幼稚的悲伤。我的童年。逝去了。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