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该睡了。”管家走进书房,望着面前的人,心里有着尊敬,却也包含着对这人的同情。
那人仿若未闻,哀叹了一声,“我何时能再次上阵杀敌,驰骋疆场啊?”这句话似在问自己,又或是在期盼他人的回答,管家不语,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浓浓的叹息。那人挥了挥手,“也罢,也罢,在院中为我备一壶酒吧!”管家的嘴似乎蠕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出去了。
夜晚,月色浓的令人陶醉,更是衬的如墨的夜空那般寂静。管家走后,那人一把抽出剑鞘中的宝剑,“哗啦。”月色之下,宝剑泛着冷清的光,令人望而生畏,那人一个不小心,竟将一缕白发斩落。
庭院中,管家静静的看着那人,月光使得那人的脸色变得越发悲哀,那人正在舞剑,剑法凌乱,虽毫无章法,可管家却明白那剑中所蕴含的凌云壮志,酒盅早已被撇在了地上,里面空空如也。管家等着,直到那人醉后,才将人扶进房间,人似乎做了个美梦,自被贬后紧紧皱着的眉终于舒展开来,管家见此,也悄悄退去,宝剑被放置在书桌上。
“呜呜呜。”一声声嘹亮的号角惊醒了那人,这是?那人不敢置信,猛地,背后被人一拍,“稼轩,发什么愣呢?集合了,”那人惊讶的望着面前的人——陈同甫,陈同甫看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辛弃疾,急忙把他拉出帐篷,匆忙感到了集合地点。
这里竟是军营,望着四周的帐篷和迈着整齐步伐,口中喊着响亮口号的士兵,辛弃疾呆住了,心里百味陈杂,竟不知作何感想,“你俩,过来。”辛弃疾终于回过神来,声音洪亮着说:“将军好。”辛弃疾立正,如一根青翠挺拔的竹子,一双眼珠子直直的望着面前人。
将军惊了惊,继而对于面前这个新兵的不畏感到欣赏,可家有家法,国有国法,军自然有军纪,“集合迟到,念你两人初犯,罚站两个时辰,如有下例,严惩不贷。”辛弃疾与陈同甫自觉走到一旁,两人身子笔挺,将军点了点头,不错,这两人都是可塑之才啊!
“报告,将军,前线传来消息,金人只待两个时辰就要突破我军防线,请求支援,十万火急。”
“呜呜呜,”号角声再次响起。
“士兵们,虽然你们是新来的兵,可现在前线需要我们,我们能退缩吗?答案是不能,但你们记住,你们虽死犹荣,我们只可胜不可败,你们有这个信心吗?”将军的声音重重击打在士兵们的心里。
“有。”嘹亮的声音响彻天空,惊动了一方鸟兽,将军看着面前整装待发的士兵,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自豪,大手一挥,“出发。”所有士兵骑上战马,向前线出发。
战火硝烟弥漫,一个个士兵前仆后继的上阵杀敌,不断有人倒下,马的嘶鸣声,人的惨叫声,兵器的撞击声,犹如人间地狱般的景象,仿若是用鲜血构成的世界。士兵们都沉默了下来,辛弃疾却心中澎湃,这片土地,这片荣耀的土地,“将军,我准备好了。”辛弃疾淡淡的声音令将军侧目,“那就去吧。”将军话音刚落,辛弃疾便如一支蓄势待发的剑急速向战场冲去,掀起阵阵尘土飞扬。
剩下的士兵只能望见他的背影,“害怕了吗?”将军望着走远的背影低声说道,他没有在意士兵们的回答,继续沉声说道,“的确,这一幕的确令人惧怕,可他们死的凄惨,却死的壮烈,他们在死之前做了一件伟大的事,一件足以让人民,让国家为之感激的事情,不是吗?”将军的话就像一个火药,打破了一个持续的僵局,接二连三的,士兵们向远处飞奔而去。
“驾。”战马尽情飞奔嘶鸣,辛弃疾手下的箭如破空般向敌人袭来,弓弦紧绷,发出霹雳般的响声。
这时,一个金人横刀劈来,那刀越来越近,辛弃疾随手从一尸体上抽出一长枪,向金人刺去,金人横刀一架,辛弃疾笑了笑,金人顿感不妙,那枪忽的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往下一扎,直扎的那马一声悲嘶,金人和马一同翻下地去。
这时,一支长剑呼啸而来,越来越近……辛弃疾一个翻身,从床上醒来,“老爷,已经巳时。”门外,管家的声音传来,辛弃疾自嘲一笑,原来只是南柯一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