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回百转,那如水的月色倾泻在褪了色的朱栏上、只是,江南已不再桌美纯洁了。
——题记
从小出生在江南,喜欢这充满古典风韵的景色,以及那情意绵长的流水,那夜色萤火下的乌篷,还有那一读就有美感的名字——江南。屋后的竹林也好,凝在叶尖上的晨露也罢,每一种美或不怎么美的,到了这儿便也成了浪漫唯美的代名词。尤其是在阿中,清婉的乐声就从青瓦片到石板路,徘徊低语。曾经陶醉而欢欣地说,这儿是为我的心而存在的,因为这个梦幻的地方曾寄托了我幼年怎样美好空灵的遐想!轻唤一声江南,那是连发梢都要沉醉的。
七八年没回我梦中的江南古镇了。在这城市化突飞猛进的时代,连江南也改变了,不知梦中的那些净土是否依旧?我怀着崇敬而亲切的感情来到这块净土,目之所及令我从心底感到悲凉。江南,我的江南,它不再认得我,甚至对我没有一丝眷恋了。这是我童年的江南吗?
大巴车上的人们安静地坐着,他们中有黑色的、白色的。黄皮肤的我即将回到心中最柔软的江南。在人群中被拥挤的人流牵引着,我看见了梦中的江南。
导游的大喇叭高喊着,街道两旁商店林立。现在正是晚上,月光温柔地凝视着我。我怀念幼时的朱栏流水。踏着一路月色,我站在了桥头,目之所及,褪了色的栏杆已被重新粉刷,红艳得如同满街的红灯笼。水明显污浊了,快餐盒、栅纸是它彩色的装点。俯视河道,一只只乌篷船灯火通明,依稀听得杯子的碰撞声和划拳的高叫声,昔日淳朴的老渔夫手里捏着一叠厚厚的钞票,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只有水葫芦还依稀认得我,可它们也由于阻碍河道而即将被清除。
秋风瑟瑟,掠过我的心并留下了一抹凄凉。天黑尽了,远处的河面上隐隐传来了歌舞声。
不禁又网想起幼年曾经捉迷藏的小树林,我决定去拜访它。那是一片水杉,月光斑驳地洒在地上,一排排的游客走过那一条被踩出来的路。如同守财奴不愿与人分享他的财宝,我的静谧的江南包不愿被那么多人分享。林中新修了几把椅子,有人坐在上面谈天说地,甚至还有人在打牌。鸟儿的私语已不复存在。我暗自神伤,可来往的游人让我无语。
老屋,曾是我的江南最别致的风景,可如今呢?现代化的设施进入了老屋,给人以不伦不类之感,明明是新建的,却打上“百年老店”的旗号。我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游客一排排地进了旅店,笑容在他们脸上开了花,服务小姐操着一口地道的英语,拉客是唯一的原由。我恨透了这分虚伪,我梦中的江南一去不返了。
下雨了,青石板、青瓦片上的乐声明显多了一份造作,叫人反胃。酒席、污浊、旅客……江南早成了赚钱的工具。谁能还我的江南?
千年之后,江南会忘了它往日的纯洁吗?再一次聆听我美丽温婉的江南,听见了它如怨如诉的低吟。水还是那水,青苔还是那青苔,江南呢?还我江南!
流年似水,何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