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狄更斯在《雾都孤儿》里写到的一段文字:欢乐与忧伤交互在命运之杯里,然而其中决没有辛酸的眼泪,因为就连忧伤本身也已冲淡,又裹在了那样甜蜜、亲切的回忆之中,失去了所有的苦涩,成了一种庄严的快慰。水的三态变化如果说演化出了队自然的幻想,那么人心又何尝不是靠着那或多或少的温存最终演绎出对生命的礼赞?我心向日,羽化登仙。
用风干的记忆下酒,幻想在拈花不语,一代词帝李煜面容憔悴地走来。轻抚着故国的雕阑玉砌,是他将最沉痛的亡国之思留在了那轮明月中。“词至李后主眼界遂大,感慨遂深,由是变伶工之词为士大夫之词。”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对他的评价是中肯的。堂堂国君一朝沦为阶下囚,哀婉痛彻乃人之常情,可李煜并不是终日以泪洗面,而是将满腔悲恸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去。“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在慨叹后主薄命一生的同时,我想其心尚有余温,也许这就是最大彻大悟、超脱宇宙的心声让他在钟爱的艺术领域大放异彩,随着那如画江山的一轮明月照耀千古。
心湖里的蜻蜓点水,晕着思念的花香,一代才女张爱玲矫首昂视地走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张爱玲也许是为数不多的经历了人生最喧嚣的繁华与最凄凉的孤寂的人。她的笔下饱含了太多的人情的冷暖,尽管许多无奈被她深埋心中,但她那份历久弥坚的执着仍旧撼动着后人。也许人生的欢娱与悲苦、期待与绝望、爱与被爱正如那一朵红玫瑰与白玫瑰。因为相知,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永远不会激进,永远不会消沉,凭着一分心灵的余温,觅得一份倾城之恋。
我时常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些人屡遭挫折而志向不改,备受苦难而历久弥坚。心态可以决定一切却也不能决定一切,心灵的温度更重要的是靠自己掌控。像庄子一样超然一世,如沈从文一般唯美一生……
诚如张晓风所言:“一笔简单的雨荷可以绘出多少形象之外的美善,一片亭亭玉叶支撑了多少世纪的傲骨;倘有荷在池,倘有荷在心,则长长的雨季何患?”我心向日,羽化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