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怎么今年的田艾饼比去年的还要难吃呢?”
“没办法。这些是在街上买的,都不是自家人做的。有谁比得上你姨妈……”这时妈妈顿住了,眼里闪着泪光。“是啊。你姨妈做的田艾饼最好吃呢。”
接下来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静得连呼口气都觉得颤抖,只听得到钟表的“滴嗒”“滴嗒”……
“婆婆,我妈给你带来田艾饼啦。我妈说你风湿不方便,就做了很多。你就别操心啦。”表姐扛着几包“大麻袋”笑着走到婆婆跟前。
“你妈真是的,自己不大舒服还做那么多。原本我那老骨头想大展拳脚一番,看来,这彩头,给人抢了。”婆婆笑眯眯地捧着“麻袋”。
“婆婆,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嘛。”我一步箭地冲过去,“对吧,表姐?”
“嗯,就是说嘛。”
“姨妈做得田艾饼就是好吃!”我一边吃,一边说话,差点噎着。
我们家每年过新年都会有些亲戚做一些田艾饼分给大家,以往都是婆婆做的,不过近年来她的老毛病犯了,然后姨妈就抢着做。其实她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她一早就想接班了,无奈婆婆老是抢着做。这样好了,姨妈都是每年按时按量给我们提供好吃的田艾饼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种田艾饼的味道,它有一种很朴实,很实在的口感,正如姨妈的性格一般。
可以说,姨妈是一位传统的中国妇女,她相夫教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记得妈妈说过,他们小时候的时候家里很穷,姨妈就辍学出来打工帮补家计。她没有什么文化,却有一颗凡事为人着想的心。
黑色的初三,偏偏我家又闹了个大矛盾。那个时侯,姨妈几乎每天都来,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些好吃的又或者她总会偷偷地塞些钱给我,而且面额不小。可她哪有那么多闲钱呢?她要供表姐表哥读书。她一天到晚都在工作,每天要打理果园和菜园。她的生活很忙碌,工作劳碌。但她依旧有时间来,我不明白,可她只是笑了笑说,“咱们是亲人嘛。”
“亲人”
两个字就把所有的一切解释得一清二楚,把她多年来的情感挥洒得淋漓尽致。亲人,于是她日夜奔波只为姐妹生活安宁;亲人,于是她把所有一切都扛下来;亲人,于是她在劳累的工作下终于累倒了。她说,没事,喝几剂中药就好了。明年我还要继续田艾饼给你们。
但是,她的承诺始终没有兑现。谁晓得,那小小的肝病竟会恶化成肝癌!
……
姨妈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但田艾饼的味道一直而且永远都会珍藏在我心中。
只因那个味道,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