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我放学回到家门口,敲敲门,咦,家里怎么没动静?我只好自己掏钥匙把门打开。
只有爸爸躺在床上睡觉,呼噜声响彻云霄。无奈,我只好自己生火、淘米煮饭吃,我的肚子已向我“咕咕”地提抗议了。
趁煮饭的间隙,我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鲁宾逊飘流记》来,津津有味地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嚷起来:“饭糊了!饭糊了!谁在煮饭?”
我一惊,猛然从“鲁宾逊”回到现实中。我快步跑向厨房,把锅从火上端下来。
妈妈的责备接踵而至:“不晓得跟你讲过多少遍,做事的时候要一心一意,你看看,好端端的一锅饭被你烧得乌焦乌焦的……”
我垂着头,支支吾吾的,不知怎样回答好。
爸被惊醒了,他喊了句“谁在嚷嚷?”连眼也懒得睁。
“好呀!你倒大白天做美梦,支使你的丫头烧糊饭……”妈妈的“火力”往爸爸扫去。
爸咕噜了一声,嘴里好像在喃喃念着什么。很显然,爸爸还在反刍着他的梦。
“去!喊你爸起来,五点半了,还吃不吃夜饭?”
“是!”我来了一个标准的立正。
妈被我惹笑了。她继而又给我下达了一项硬任务:“现在罚你洗碗!”
“哇!”我朝妈扮了个鬼脸。
爸起来了。他披着衣开始去温酒,每晚温一盅酒是他的必修课,这是家里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妈忙着弄菜。妈在一所小学教书,每天回来经过菜市场,总要捎回一些时令蔬菜,爸爸巴不得有好菜下酒。
我开始洗碗。我把碗盏盘碟叠好,搬进铁桶里,洒几点“贝花”洗洁精,然后泡上热水洗起来。碗碟真滑,油腻腻的,“贝花”也是一种滑溜溜的感觉,我担心握不紧,摔坏它们。我越是小心,乱子就越是爱出,意料之中的事终于发生了,随着“啪”的一声响,一个古色古香的杯子霎时掉到地上,粉身碎骨了。
“怎么搞的?你饭也烧糊,碗也洗烂!”妈妈又开始“念经”了。
爸爸走过来,一看,摔碎的正是他常喝酒的那个杯子,心痛得只差没掉眼泪了。
我感觉愧疚,赶紧去拾碎片。爸爸看了我一眼,很友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怪不得,怪不得,王莹,你这个‘莹’,就是一种光洁的石头,你说哪个敢跟石头碰,石头跟瓷杯撞在一起,还不是咱们的‘石头’胜利?”
说完,爸爸便哈哈大笑起来。妈妈也不“念经”,跟着笑了。
我连忙去端菜碗,拿筷子,布置晚饭。
之后,我又帮妈妈盛饭,帮爸爸倒酒。爸爸呷了一口酒,神态极雅,然后夹菜,吃着吃着,他便不动了。
突然,爸爸把筷子一放,叫道:“重做,重做,通通重做!”
我问:“爸,重做什么,作业么?”
爸把菜一指:“你吃菜!”
我一尝,通通无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