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什么,孩子,正在等待成长;青年,在正等待成功;父母,正在等待生命;老人,正在等待幸福。也许人是为等待而生的吧。她也一直在等待着,等待我的那两个字出口的那一瞬。四月,梅雨季。耳畔轻响起流行歌曲淡淡的旋律,我不喜欢这潮湿的空气给人带来的喘不过气来的闷骚感。任性地摔门而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和母亲吵架。不是妈妈,是母亲。这种客套的语气我总是在这种时候搬出来仿佛嘲笑她一般地刻意拉远她和自己的距离。
在门外,我决绝地关上门,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往来,留下她空洞的眼神。我明白,她在等我认错。不是要离家而去,而是要麻痹自己的心。已经读过太多歌颂母亲的文章,我当然明白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深,但不愿意去掉脸上的倔强的伪装改正错误。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只是因为她把我所珍藏的画扔掉-----而我也知道这是我的错,是我在学习的时候画的画。冲动是魔鬼,这话一点不假,这魔鬼就使我无法理智地思考,把两人之间一直以来的羁绊无情地切裂,让那名为“亲情”的天使折断双翼,陷入无尽的绝望。轻打一个喷嚏,看来是这略寒冷的空气所给我带来的彻骨的寒意,心似乎也有些凉,“这该死的天气。”我想。
在大街上看到一旁的女孩亲昵地叫着“妈妈”,给我买糖葫芦的一刻,我便想起了小时候的我,就那样站在那里,痴痴地等待着妈妈手上的糖葫芦。她走了过来,手里的糖葫芦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风淡雅地拂过她的脸颊,头发似被丝线操纵般在空中起舞,湖面折射出太阳的光辉,树叶间的缝隙被阳光渗入,幻起一片韵意。妈妈让我等待,但不长久。我也许只是等待一个机会吧,可以回到那个家。站在门口,按下门铃。门轻启,我知道我会被呵斥一顿。她不会关心我,这是童年的时候就形成的性格。在听完了她的怒声之后,她轻叹。“以后别出去了,找你都不方便。”“嗯,好的。”“你要发脾气在家里发,家丑不可外扬。”“嗯,我知道了。”……之后是静得诡异的沉默。鱼儿翘尾翻出水面,溅起阵阵涟漪,如同母亲,不对,是妈妈的话语在我心中所荡漾出的波纹。
天使,浴火重生。“还有,你大概感冒了吧,鼻涕一大堆的,恶心死了,我给你去泡杯水喝。”“嗯,谢谢。”两个人都不是坦率的人,所以经常沉默,但我喜欢这种氛围,喜欢等待她的下一句话。我很明白,这便是妈妈她爱我的方式。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我偷偷望见她的笑靥。对于子女来说,母亲是不可替代的。无论在何时何地,他们总是会等待着你。我很清楚她正在等待着什么,但我的性格不会让我说出口,那就写下来吧:“妈妈,对不起。”我想她很早就明白我的等待,那是句回答的话语,也是她一直的话语:“孩子,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