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聚会,一些人K歌,一些人聊天,一些人拍照,一些人围成一群大声喊着叫着到处逛着。三年的时光,终于到了了结的时候,虽然没有太多的留念,然而离开也竟有些舍不得。也许就如卉所说的,我们总是习惯于安逸于一个熟悉的环境里,习惯了那样的气味,一旦脱离了那样的环境,要重新适应,重新建立一份人际关系,那是件困难的事,那个过程总让人寂寞无言。
J坐了早上三点的飞机,或许已到达目的地。现在窗外全是金色的光线,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逐渐转向炎热中去了。感觉整个人松松垮垮,不小心就要睡过去。
早晨梦到老屋。近几个月来梦中多多少少都离不开它的影子。灰色的墙,天空很低,屋檐底下漏着水,打在地上一声轻轻地响,有时候有只小猫窜出来,好像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样的,黑色的毛皮,不叫不闹,很安静。这些都是梦中的景象。它们如同一幅将近枯竭的画影,将我层层叠叠的包拢,找不到任何的出口。也会梦到小勇哥哥和小燕姐,梦到大家围在篝火边坐着,好像很冷,都搓着手,笑着,或许电视开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结在一个点,却发不出任何音节。还梦到学校,空荡荡的一片,偶尔有人背着书包从边沿路过,但看不见自己,好像是一个透明物,我只能抬头,远处是斜着的松树,满壁的爬山虎,乒乓球台,还有更多。
起初梦到这样子冷寂的画面,一时之间有些惶恐不安,大口大口地喝水,听大声的音乐,却也无奈驱不走心底深处的无边寂寥。后来逐渐习惯,当成生活的一部分,有时在梦中知道自己是在梦中,想醒过来的时候就闭上双眼。而现实,却更如一场盛大繁空的梦境,不断地有人走进来,再不断地有人出去,一来一往,给人一种还维持在原有样子的假象,却不知早已过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又想起聚会上Z君唱的一首歌,林俊杰的《西界》,平日里安静的男生,唱起歌来也颇认真。里面的几句歌词大抵是这个样子,“因为我活在西边 只拥有半个白天 一到午后夜色就蔓延”。有些淡淡的暗哑,有些难受。难受与难过有些区别,它只是压抑在心里面的一种符号,而哭不出来。有时候这样子的表达更难传达出来,它隐匿在深处,不被人轻易发现。
突然想念满天繁星的夜。想念躺在大树下仰望澄澈天空的时候。现在很少再有这样的夜,纵使有,也似乎总蒙着一层黯淡的灰,看到的它们的光亮,好像满是污浊。这样子的天空,不知何处可以再找到,并为之感极而泣。或许只存在于心底,或许只是幻觉。再言之前,再言现在,多出一份怎样的难以言述的心情。最后我们无言分别,没有眼泪却心手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