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于我们芸芸众生而言,必定是上苍赐予的珍贵礼物。这份礼物来得厚实,比起任何生命历程中的苦难或愉悦。我以为,生命,首先是需要责任感来担当,其次,则是基于自身对于生命唯一性的理解。
一、如果只是沉浸在生命给予的软弱中,在跌倒时只能说一声“扶我起来”,便由此自暴自弃,那么谁来当你的托马斯——每一次,都耐心地把你扶起来?村上先生,在您谈长跑时您应当也在谈责任——作为对作家和跑者的一份责任。只有当一个人的生命中肩负起责任时,他的生命才显得尤为硬实。
无论您的责任是基于对读者的忠诚抑或是对于肌肉的严苛,这样的责任都可以被说开去,涉及至针砭时弊的匹夫之责。事实上,有许多有社会感和责任感的人正在为这个时代作出一些转瞬即逝的贡献,譬如赛车手,又譬如断指者和开胸验肺者。说这些贡献转瞬即逝,实在是因为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磅礴时代,被湮没在时间和金钱的潮流下的良知与道德数不胜数。
我们应当看重责任了,作为一个青年。责任感,我姑且这么认为,应当是文学和时事同时赋予我们的一份弥足珍贵的礼物——对于体悟完整的生命来说。责任如同洪水猛兽般朝我们扑来,压得我们不堪重负,只为了向我们宣告:生命之所能成为厚实之生命,必定需要我们用责任感来无所畏惧地担当。可是,我们应当深思,我们的责任感是否仅仅来自偶然浮现的道德良知?二、然而,如果仅仅使用责任感来担当生命,难免会让生命倍显乏力。
我们用责任感对待我们掷硬币的行为,对待我们的校运会。于是,掷硬币要来两次才可能让正反朝上的概率无限趋近50%,一次校园运动会的入场都需要一次令人亢奋的彩排。偶然一次不算数(Einmal ist keinmal。)的概念同“彩排模式”一道,已经深入任何一个想要有重大举动的人的思想中。由此,我们作一个设想: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练就已经是生命本身,那么生命到底会有什么价值?那么我们来看看他们,试想,若是文森特·梵高对于自己的生命可以有所排练,他将知道自己的画作可悲地被他的弟弟购得,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迸发如火般的怒吼,将浓厚沉郁的金黄色的颜料铺散我们每个人的心上?若是海子对于自己的生命可以有所排练,他将知道自己终要卧轨长眠于车轮之下,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恣意洗尽铅华并高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若是杰奎琳·杜普蕾对于自己的生命可以有所排练,她将知道自己的提琴才华是要被上帝嫉妒并没收的,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琴弦流露出或慵懒或急切或美好或悲戚的情绪?
若是维特对于自己的生命亦可以有所排练,他将知道心上人会遗弃他,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宽心地对待心上人的弟弟妹妹,给他们发腻人的糖,讲腻人的故事,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无所畏惧地拿手枪抵住太阳穴为爱而死?正是因为生命的初次排练就已经是生命本身,我们才会为了明天之后还有的明天更加信心百倍!这份对于生命唯一性的担当令生命显得亦趋完整,亦更加厚实。
他们担当着这作为初次排练的生命本身,绽放出烟花般绚烂多姿;他们担当着这仅此一次的生命而更加坚定地生活下去,无谓时乖命蹇。我们,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