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鹤花的昨夜星辰(三)
秋风里的云烟(燃的独白)
燃,初中生活还适应吧?会不会有人欺负你?唉,就是有人欺负你,烧烧我,也无法保护你了……
——叶星萃
秋天真的到了,银杏叶都已被染上一层金黄,在清澈的一尘不染的天空下,映衬得分外耀眼。秋风里,我的头发在疯狂飞舞着。
课间里,我习惯于望着窗外,发呆。也许这也是休息的一种方式吧。翡翠街上的那棵老槐树屹立在那里,叶子已零落。我不喜欢伤春悲秋,只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独处,想一些事情。
我是语文科代表,通过收发作业,班里所有同学的名字都已经熟悉,但我和他们的交往实在不多。老师规定过一周写一篇周记,我最喜欢的事就是收周记本,顺便窥探一下大家的秘密。而我自己的周记本,不但不反对大家看,而且,无聊的时候,我会主动把它拿给别人看。点点就享有这项权利。听到她说一声“写得真搞笑”,我就心满意足了。当然,里面没有我的秘密,我只不过是把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进行一下加工,缀上很多“搞笑”的语言,洋洋洒洒写上五六百字。我不想炫耀自己,也并不是刻意掩饰心底的脆弱,我只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学习氛围。一直以来,我总觉得班里少了什么,仔细想想,是少了一个烧烧那样的搞笑的角色。我突然决定,要去充当那个角色。虽然我知道我不擅长——我和烧烧的性格,至少要相差十万八千里。
周记本收起来,老师也不批阅,这项任务基本是交给我,还有另一个女生石凌月。凌月和我便借此机会大饱眼福。
我和我的同桌风平时几乎不说话,看他的周记也着实让人郁闷。他的每篇都很短,字迹潦草,像流水账。最好笑的是,有一篇是他在写自己放学回家骑车速度太快,以至于西北风喝多了,到家肚子疼,用他自己的词语来形容,那叫做“痛不欲生”。我和凌月一边看一边笑,还说,这家伙,亏他还是学委,就这样起带头作用。一个叫彩微的女孩在周记里讲述了自己和朋友闹不和的故事。君影则喜欢写自己的妈妈烦人的唠叨。点点写过一篇含泪追忆小学时光的文字。我看着这些,只是觉得他们太幼稚。既把自己的秘密包裹得严严实实,又能高质量完成作业的,恐怕只有我自己吧。
这天,一个同学叫住我:“萧紫燃,有你的信。”
我一口气跑到传达室,窗口处摆着一只大大的信封,我拆开信,里面是两张印着卡通猫咪的信纸,粉红色,很温暖。信并不长,只是写了一些平淡的小事。我只记住了一句:“燃,初中生活还适应吧,会不会有人欺负你?唉,就是有人欺负你,烧烧我,也无法保护你了……”或许别人得知我们之间的友情故事会感动的流泪,但这对于我们,实在是平淡无奇。叶星萃,星萃,我念着这个属于烧烧的美丽名字,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烧烧,我想你。
当我在心里说出这句话时,忽然觉得自己是那样可笑,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我不会用眼泪来表达它,不会用华丽的辞藻来形容它,什么都不会。也许我只有努力,让点点、凌月她们喜欢我,才能克服心里的寂寞。
我也终于见到了小焕,他在四班。他已经那么高了,至少有一米八了,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再也没有了当年那股调皮劲。他平时不回家,住在一家管吃管住的托管站。刚开学时他很胖,可是没过几天就瘦下来了,估计吃得并不好。他见了我,微微一点头,怯怯地叫一声:“姐姐。”可见他并没有忘记我。我向一位和他住同一家托管站的同学询问他的情况,才得知,他还是像从前那样,每顿饭都只吃馒头蘸菜汤。
爸爸还是隔三差五接我去他那里住,可是我从未想念过他。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是那个打得妈妈以泪洗面,那个让整个家天翻地覆的爸爸。他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我也没有做一个好女儿。现在,父母离异的家庭也越来越多。但是,我依然怀念,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
其实,往事都是云烟,在秋风里,随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