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打马走过的瞬间,总有一抹痕迹叫我泪流满面。
——题记
记得苏轼年少的时候说过:“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我常常在想,人生是不是就像一场梦,做过了,就忘记了。那些爱我的人会决绝的转身离开,在午夜回梦之时都不能抓住离开了的人的衣角,就像任何圣人都不能免俗的是死生别离。
死别生离,就像一种深入骨髓的痕迹,任谁也不能抹去。离去,曾今对我来说异常的遥远,是会听见由国家伟人的离开,但是那不过是像巨大的恒星在天空盘旋然后爆炸,当映射到地面的时候,不过仅仅剩下一点点微弱的光芒,与我无光。
但是她的离开不是的,不是像洒下一点墨迹,擦掉就好。她的离开就像拿烙铁绝情的,狠狠地向我身上滑下一道一道的伤口,结了疤也依然会钝痛。疼的迷糊的我不明白,当我的世界里再有没有了奶奶的痕迹是怎么样的,没有了那个一直爱我,宠我,纵容我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会哭泣,会晕倒?像所有矫情泛滥的言情剧里所演绎的那样?
但人生不是导演早已安排好了的情节,当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笑着的。笑着平静对他们说,别开玩笑,埋头睡了过去,不理朝夕。
但当醒来的那一刻,我忽然无比的惶恐的,原来并不是每一个噩梦醒来就没事了,她被我弄丢了?我发疯版冲进了房间,没有没有,都没有。那个每次在门口笑着接我回家的人不见了,被我弄丢了。我一个人躲在家里的大衣柜里,希望有人找到我,但是没有人,奶奶不见了,再也没有人知道哀伤的我会躲在大衣柜里。
那一刻,再也不是平时了矫情的感伤春秋,仅仅是无力回天。
没有人会陪我一起逛公园了。
没有人会故意下五子棋输给我了。
没有人会坐十几路公交车为我做饭了。
没有人会给我讲京剧戏曲了。
再也没有了……那些说好的,被忽视了的曾经,忽然就深刻了起来,一点一滴,硬要我记起。
我曾经一直以为,爱一个人是不需要说出来的,因为不说,你们都懂得。但到如今才发现,终我一生,我再也无法叫一个人奶奶,到现在,我都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真真是荒芜了这十四年的光阴,到今时,悲惨的在梦里都不曾相见,倒还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茫茫两不见。“
还记得我曾今暗笑过李清照的矫情,什么“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到如今我才懂得,只有痛彻心扉,在骨子里留下不可改变的痕迹,再会有这样的诗句就如阮籍问的: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守着那一份回忆,那一个枯草尽长的坟头,一夜复一夜,一日复一日,家中的摆设都还未改变,真倒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人都不见了,故事也该结束了。
但还记得在故事的最初,有人许下诺言,
说好了的,病好了之后还去公园。
说好了的当门前的路修好了要抓住你的手一起走。
说好了我不再任性,会好好的学习。
说好了的,我还要吃炸酱面。
说好了的,你要看我结婚生子。
但在故事的结局,谁也没有想到会无法实现这诺言,更没有人会想到,当有一天,回忆起这一段往事,只能一个人守着这空空的屋子,一日复一日,一寸相思一寸灰,等着百年之后的相见。
我们曾经都不相信轮回,但如今我却笃信轮回。
因为有了轮回,我们短暂微薄的生命才有了希望,今生难了的夙愿,可以寄望于下世,“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可以说,傻得天真,但还记得安意如说过:三世,与迷信无关,与信仰无关,我仅仅是需要一个理由,许自己一个期限,可以在等待时更加坚定。
不会彷徨,不会失措不会深陷于回忆。
不会在人生的痕迹面前溃不成军。
不会在岁月的冲洗里惶然失措。
其实,那些爱,那些日子,过去的,早已过去,最美的总是藏于回忆。我们是万丈红尘里的凡人,我们离回忆太近太近,离自由太远。我们所得到的很多,那些我们所得到的,所失去的,都被称作人生的痕迹,因为有了那些痕迹,当人生不幸再次降临的时候,我们,才可以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