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孤单的,怪怪的,就是这样。一个人慢慢走完每天的路,默默的走着,安静且忧伤,总是适时的微微上扬起嘴角然后放下,但没人知道,在我安静的外表下,是一颗狂热而敏感的心,就如同别人不会知道,陪伴我缓缓穿过人群的,是耳机内激烈的振动耳膜的摇滚,我在那些年华里绝望的歌唱,撕心裂肺,刻骨民心。
很多时间在睡觉,很多时间不说话,很少时间微笑,很少时间学习,这就是我的生活的全部,我的16岁,然后日复一日的继续。
生活平静而优雅,因为没有朋友,所以没有太多打扰,我坐在教室属于我的一头写属于我的文学,用年轻的岁月写下苍老的时光,我在自己筑造的世界里低沉的呻吟,愤怒的尖叫,写别人的故事流自己的泪,那些快乐亦或者悲伤,它们刻在了我的生命里,留下深刻的痕迹,日日夜夜在我胸口最柔软的地方奔腾,陪着我一起绝望的歌唱。
旋律破裂而华美,如同烟火盛开惨烈的凋零和飘逝,粉身碎骨的五彩缤纷。
生活沉默到死,音乐摇滚到死。
当天空被盖上一层巨大的黑色帷幕,用手指划断几缕残存的光亮,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掩饰了任何感情却还是流露出忧伤,于是模糊了双眼,阳光像烟云一样,渐渐弥散。
我一直以为我不是个阴郁的孩子,可是内心仍然存在绝望,只是连我也说不出那是什么,于是总是在我将耳机的音量开到最大,眼前的景物慢慢扭曲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心里正哼着绝望的调子,遥远的清晰,如同梦里留下的泪,我看到一股黑色在我面前流淌,汇成一条泛着悲伤的巨大河流。
哗啦啦,哗啦啦,绝望的向前跑。
如同暮春三月一场樱花的惨烈凋零,像我们的成长,一无所措,清冷而彷徨。
还是习惯戴着耳机,因为还没有勇气将自己纯粹的暴露在人前,安静的走路,于是没人知道我早已被耳便振动着的旋律弄的快要疯掉。
其实我只是在掩饰,因为那颗绝望的心哼着绝望的调子。
就这么走着,然后在街的某一个拐角突然听下,音乐戛然而止,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慌乱的,无规律的紧张跳动,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华美,一触即碎。
背着画板穿过街道,有时候会茫然的抬起头,灰蒙蒙的巨大背景下只看到飞鸟惊慌失措的四处飞散,翅膀在天空中划出寂寞的声像。
曾经学过素描,水粉,一直到油画,然后放弃,别人问为什么,我厚着脸皮说是为了一个女生,只是他们不知道,安静的外表小裹着一颗狂热,焦躁,颤抖着的脆弱的心,听震耳欲聋的摇滚,唱无比绝望的旋律,似乎,只是在掩饰什么。
爱画的人是寂寞的,我,亦是如此,只是我明白,那些散落在画上的色泽,早就已经死掉了,没有生命的妖艳,比绝望更绝望的绝望。
那一年的记忆格外冰冷,我的青春弥漫在黑色冰凉夜里的空气中,最终消失不见,没留下一丝痕迹。
这条路上,大雾弥漫了又弥漫,面容淡漠了又淡漠,风吹过来荡过去,最终死在死寂的雾里,像我一样消失,其实我只是迷路的孩子,没有方向。
微微吸入一丝调色油的诡异气味,在受的牵动下,一滩一滩妖艳的红像血液一样盛开在白色的画布上,油画笔里残存的黑色在血液里绽放,像一朵朵黑色的花朵,阴暗而诡异,可是仍寂寞的开放着,然后凋零。
那时的我,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像一座死了的雕像。
耳边还是摇滚,毫无规律的节奏,漫无目的的嘶吼。
我站在时光的外面,我的青春,埋葬在洞穴的最里面,我看到我的青春只是一个单薄而明亮的影子。
我的青春就这么丢下我,和时光慌慌张张的私奔。
我认真的难过,就像有人对我说,看吧,你还是要向很多东西妥协的,我在那个时候安静的蹲下抱着头流泪,是的,我在很早之前就妥协了。
我想停下,可是却不知道停下来干什么,于是只有盲目的继续走,那天晚上我就这么一直走走走,走到天亮,满心难过没有方向。
我抬头望着天空,像一层华美的灰褐色素描,冷不防的被擦出一大片空白,明亮而刺眼,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看寂寞的飞鸟。
我心中有一个地方,浮云无可掠,飞鸟无可渡。
那些绽放在年轻里的盛大烟火,只看到结束,没看到开始。
我在梦境和生命里纠缠,如同黑色的风,没有尽头的吹,吹干了眼泪,吹干了寂寞,也吹干了青春,我的青春。
我无法避免的抬起头,然后听飞鸟扇动翅膀的巨大孤单,我觉得我快要被淹没。或者已经被淹没。
后记:执笔,泪下,仿若已千年,像钻石一样散落一地。其实我是个怕寂寞的人,我只是在用庞大的华丽掩饰我内心绝望的歌唱和巨大的慌张,以及黯淡落幕的青春,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