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节云中,何日遣冯唐?——题记 料峭春风吹拂柳枝,我和妻牵着驴儿来到了生命中的一个驿站——黄州。太守知道我是一个官降三级的落魄文人,也懒得来迎接我,只把我和妻安排在了一个残落的院子里。“呵呵!”我摇摇头对妻说,“就把它叫做定慧院吧。” 京城里的大人们到底没有忘了报复我这个狂傲的小子。
大概是因为在大殿上把李定大人的文才比得一败涂地吧,大概是和皇上出猎时和舒大人比咏赋惹得舒大人他满脸溅沫吧。于是,我的诗句中的一个“狎”字成了讽刺皇上兴修水利的罪证。“哈哈哈!”我兀自大笑起来,恶狠狠地把书桌上的狼毫统统折断。“呼……”一阵骨风吹得桌上的文卷满屋乱飞。“我斗不过你们。”我痛苦地喊道。大风吹开了小屋的门,屋外站着的,是泪流满面的妻。…… “岁月如同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一晃一年过去了。一年来,我悉心经营着院后一块小小的菜地。日子虽然慵懒,倒也风平浪静,毫无波澜。每当妻捧着文房四宝向我走时,我总是避而不见,尽管心在隐隐作痛。……终于有一天,鲁直兄和佛印兄来看我了:“黄州地界上有一座好山,何不去攀登一下?”“攀栖鹘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何乐而不为呢?”我从锄头间抬起头来,愉快地答应。
于是,我、妻、佛印兄、鲁直兄在山脚下出发了。山路崎岖蜿蜒,荆棘遍地。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在山腰时忽然春雷滚滚,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我懈怠了,没有力气再登顶了。鲁直兄加过头来,吟道:“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说罢,朝山头冲去。我的心猛地下绽开,文思如泉涌般冲来,我对道:“花谢酒阑春到也,离离,一点微酸已着枝。”我奋力加快了步伐,劈荆而行。…… 终于登上了山顶,我们四人手挽着手,俯视着山脚。我对着对面的山头大喊:“我是苏东坡!”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已经摆脱了荆棘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