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具体的名字与播放时间,也许是太多电视连续剧的纠集综合体上演了这样的一幕:女主角扑到病人的床头前紧紧握住那只还插有输液管的手。哭泣哽咽的对着病入膏肓已是奄奄一息的人一遍遍地说:“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
在脑海中回放一遍,打了个寒战,自己都觉得酸得要命。
这是我们的人生,不是电影。
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一个不长于表达的人,甚而有几分羞涩,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出声也会感到尴尬,哪怕根本没有人因为这一突兀的声音而注意到我,也还是尴尬。
这样的我,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将爱挂在嘴边。
嘴里嚷嚷着:“呼啊妈妈我最爱你了!”这样的话扑过去给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之类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小时候才会去做,现在只是伸出手互相挽着都会觉得些许别扭。
我表达爱的方式,不是撒娇讨宠不是甜言蜜语不是母亲节的贺卡鲜花大作战。
只是沉默。
说胆小说别扭说羞涩说什么都好,我会在九月十日的教室讲台上摆一束带着露水的康乃馨,还会关注那一朵花的颜色以及收到花朵时老师脸上所漾起的神采,但我不会在五月中旬那个同样花香满街的日子里买一枝花送给在家里忙碌的某个人,那个额角还挂着晶莹汗珠在厨房与客厅间忙碌不停的人。
一句母亲节快乐,妈妈。说出来仿佛都会要了我的命似的。
有一次掐着指头想想去年的母亲节好像浑浑噩噩的就过了,明明想着自己做的东西才有意义就叠了一大堆的纸星星放在旧了的巧克力盒里,但到了最后盒子和叠得丑丑的纸星星还是被我亲手扔进了垃圾桶里,连句节日快乐都忘了说。所以磨磨蹭蹭的站起身扭扭捏捏的走向厨房,对着还围着围裙手拿锅铲的妈妈哼唧了一声:“妈妈,节日快乐。”
“宝贝你说啥?”妈妈在锅铲叮当声中扭头大声问。
“……没什么。”
算了,我们是普通人家,不兴这个。我往往会安慰着自己又走回房间去。不理会心里淡淡的惆怅感。
我们是普通人家,不是电视剧里万众瞩目的酸溜溜家庭,对,不兴这个。
母亲节就成了一个半是折磨半是可有可无的日子。
我会在这一天捂着耳朵不听街边没完没了的商业广告宣传,不看大人小孩儿手里像模像样相当正式的捧着的几束鲜花,一路狂奔回家。到了家里就一切如常,连妈妈一句‘母亲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