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堵青灰色的墙,自从人们记事起,大概就在那里站着,在青苔的影子中站着。像是通过了一条幽暗的无尽的隧道,还是谁忘了路的尽头。那碧透清绝的青灰色的影子,或许还想“一抔净土”隔开它与外界的一切喧嚣、尘杂、罪恶,那末,只怕这人间仙境也最终要沾上几分俗气。
时有老人说:“或许那墙一直站在这里的原因,是舍不得那棵老榕树吧。”
或许只是怜爱那一片翠绿、那一片鲜亮、那一片枝繁叶茂吧。
所以才会一直站在那里吧,为老榕树和人们安静地面对暴风骤雨。
又是,还会有一群孩子,手拿着刷子和颜料,坐在老墙的阴影中,用他们手中的画笔画着一幅幅可爱的画——不算暗淡,但也不是多彩。 开心的嬉戏着,那么天真,那么快乐。
那墙,也听过许多故事吧。老人们的回忆,青年人的爱情,孩子们的童真,它仿佛是一个最好的聆听者,倾听着人们或悲或喜,或乐或忧的曾经。
西晋时期,青年学子梁山伯辞家攻读,途遇女扮男装的学子祝英台,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遂于草桥结拜为兄弟,后同到万松书院就读。在书院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日深。三年后,英台返家,山伯十八里相送,二人依依惜别。山伯经师母指点,带上英台留下的蝴蝶玉扇坠到祝家求婚遭拒绝,回家后悲愤交加,一病不起,不治身亡。英台闻山伯为己而死,悲痛欲绝。不久,马家前来迎娶,英台被迫含愤上轿。花轿绕道至梁山伯坟前,英台执意下轿,哭拜亡灵,因过度悲痛而死亡,后被葬在山伯墓东侧;又传:祭拜时,惊雷裂墓,英台入坟。梁祝化蝶,飞舞坟头,只愿相守一生。老人们说道这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让沉默见缝插针,就这样安静着。
墙中那些深深浅浅的影子,倒影这里每一个人的曾经,那些人曾经的冷漠,斤斤计较的,怀疑与猜测紧紧相随,像一张蛛网盘踞在心灵深处,从这个角落扩延到另一个角落。最终,还是在青灰色的痕迹中飘飘洒洒罢了。
那墙的痕迹,在古墨韵彩的小镇中,和着炊烟一起,消失在风中,渐行渐远渐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