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我写过的、最俗不可耐的题目。
我一直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在形容时,可以加上很多定语。比如,脸很大,很像男生,很强悍,诸如此类的。
却从没想过,会有人告诉我,你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么?好像不是。我总是庆幸,遇到很多很好的人,她们,或他们。所以在难过的时候,不用找个树洞,疯狂且神经质地倾诉,总还是会有人听我说话。
所有的好人,都对我很好,给我带来快乐,帮我分担哀伤,可我,却好像总是不免地要伤害她们,或他们,以我无缘无故的小脾气,以无聊的冷战,以偶尔的不屑,或是其它。所以,每当我历数自己遇见过多少好人的时候,总是心怀歉疚,因为一切已是过往,有些人,我连补偿的机会都不再有。就像我曾经答应我的前前同桌,要在天安门前一起吃大白兔。这个许诺的缘由,还是因为我最爱的《士兵突击》里,我最爱的那个角色曾在天安门前哭得泪流满面,老七把一颗大白兔塞进他的嘴里,两个人一起流泪。只有她——我曾经的同桌才知道我最爱的是哪个角色。我们还是一起去了北京,我却忘了带上大白兔,宾馆附近的超市竟也没有。于是,天安门前的大白兔成了我永远的遗憾--还是有机会去北京,还是会吃大白兔,只是我们不再是同桌,甚至不在一间教室、一个楼层,也在不会一起在天安门前吃大白兔了。
可是,那天,却有人告诉我,“听了你今天的话,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那天,我听到了很多很多温暖的话。
“其实,我蛮欣赏你的能力的。”
“不叫你班长,要怎样叫你呢。”
“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的班长啊。”
……
是的,那天,我终于辞了职。
以为可以极潇洒地告别,以为可以在结束的时候坚强一回,却还是站在讲台时哭得说不出话来。我不说话的时候,很多人就那样托着腮、安静地看着我,或者勾起嘴角,笑着鼓励我说下去。我关于那天下午的记忆大抵如此,之后的表现也比我预料的要好。比如,智者预测我要用21天改掉说“起立”的习惯,而事实上,我一天就做到了。
以后呢?对于未来,我向来不敢有把握。唯一确定的是,我打算做一个好人了。做一个,我心目中的好人。
尽量让自己温和善良一点,把那些乖戾的情绪收起来,仅供不时之需。
尽量不再去埋怨别人,做不到以德报怨,也要努力地把“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从我的信条中剔除。
尽量在守卫我的小小原则时,不再伤害别人,不再留下些抚不去的疤痕。
以后的以后,谁又能说得准呢。希望那天的我,至少至少,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