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如水,不思量,烟雨红尘两茫茫.也许是缅怀那过去的2010年,清晨的阳光明媚的不像话,斑斑驳驳的影子透过玻璃窗洒下淡淡的惆怅.
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的氛围从除夕夜就一直延续。今年有些特别,远离了城市的拥挤与喧闹,乡村的山清水秀倒是多了一份诗情画意。就在昨天,挂在墙上的那本日历终于还是撕到只剩最后一页,看着那页单薄的12月31日心里一阵阵的酸楚—时间竟是这样的仓促。阳光出奇的妩媚,天空也蓝得纯粹透明,大片大片的白云更是洁白得让人惭愧,这么美的天空下,有看不透的天际线,有一望无垠的土地,有小小的村落,它们自由地穿越在群山周围,任凭四面八方的群峰包围,门前的小麦还是青青葱葱的,地里的萝卜也都是熟透了的,白白的萝卜在黑黑的土壤外面露出了一大半,圆滚滚的。
第一次回老家是在一年级的时候,那时是二叔结婚,晕晕乎乎的我就坐上了去四川的火车,如今回想起来,脑海里已经没有丝毫回忆了。再回到老家,连二叔的孩子都已经五岁了,我呢,也成了一名初中生。家里的爷爷奶奶身体也都很好,太婆也是,今年已经九十二岁了,小小的身子总是窝在用竹条编的小椅子里,腿附近放着一个手编的暖手炉,外边是竹条编的,里面是个火盆似的瓷器,里面放着炭火。二叔也长胖了,然而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我二叔的妻子—我的二婶。
人们常说,新娘子漂亮,也许是真的,记忆中的二婶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眉宇中也是淡淡的优雅,然而,当她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真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时间,真是最残酷的东西。黝黑的脸颊,头发梳成了马尾,手上也许是老茧吧,微微发胖的身体外边穿着一件并不起眼的衣服,腰上系着围裙,然而,她才三十岁,过去的岁月如刀刻般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让人心里有种对时间的深恶痛绝。前几天,我们一起去菜地里帮二婶摘菜,她一个劲的说,不用不用,会把你们的衣服弄脏的,你们在四处逛逛就好了。说完,一个人低头在田里忙乎了起来。
农村的生活,真的很磨练人。
走的那天,早上起了很大的雾,我和妈妈在陪妹妹看电视,爸爸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和奶奶说着什么。雾淡了,朦胧的山村中也有着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车来了,一个个的旅行包也相继都搬上了后备箱;告别了,小猫在睡觉,迷糊中摇了摇尾巴,妹妹拿着遥控器的手在空中挥着,二婶二叔说着回家要打来电话报个平安之类的话,爷爷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要常回来玩,太婆也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跟爸爸说着那些我听不懂的四川话,手有些抖。爸爸和我们上了车,车开了,在颠簸着的路上,我从车窗往后望,一家人就在渐行渐远中慢慢成了我看不见的远方。爸爸在身后说,再晚点走,你太婆就要掉眼泪了。窗外,雾色仿佛浓了。
城市里,灯红酒绿。车尾排出的烟气也替代了那清凉的似乎有着甜味的乡村空气。那些与世隔绝的日子仿佛一下子成为了我那遥不可及的梦,凡尘俗世的气息又一次拂面而来,在城市里。
家,到了,2011年,已经开始了。
我想,不知道哪一年我也许会再回一次老家,但我知道,总会有人在那苦竹林前等我,伴着又一年的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