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深红色的红豆就摆在我面前,令我不寒而栗,不免让我想起了一年前暑假时摆在我面前的一碗红豆……
沉默的红豆
坐在奶奶家舒适的老藤椅上,我正悠闲地看着电视。这时,“嘎吱”一声,门开了,爸爸提着一袋红豆走了进来,说:“这么热的天,以后早上就榨红豆浆喝吧,对身体好。”正说着,他就把红豆放在一张小凳子上,去厨房洗手了。我好奇地提起袋子,高兴地说:“好久没吃红豆了,这袋好新鲜啊!”便把袋子倒过来,仔细观察一番。
突然,一粒粒红豆就顺着袋子打结处的缺口倾泻而下。清脆的落地声如沙锤声响,回响在四面陈旧得泛黄的墙上。爸爸就站在我面前,看见一粒粒红豆狼狈地蜷缩在茶盘上面,藤椅下面,墙角里面,茶几旁边;一粒粒红豆零零散散,稀稀疏疏。于是爸爸就生气又略带无奈地短叹一声,厌恶地看着我说:“这个孩子,一袋红豆还要倒着拿起来看。”于是我只好低着头,沉默地把那袋红豆放在茶几上,和爸爸一样,弯着腰,捡起一粒粒和我一样沉默的红豆。
后来,我都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沉默,只记得一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我罢了。
那天天气很热,我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炙热的阳光辣辣地晒在我暴露的皮肤上。我的心也被晒得越来越疼。
太夸张了?
可我就是这样胆小,像红豆一样,害怕被“抛弃”,害怕被“伤害”。或许,我早已习惯蜷缩在角落,躲避一句句斥责和批评。
颓废的红豆
我把从地上捡拾起的红豆中偷偷藏起一粒,仔细地栽在一个小花盆中。第二天,那粒沉默许久的红豆就发了芽,倔强地挺直了腰板,如冲锋的将士一般。它爬得越来越高,为四面雪白的墙壁渲染出一抹绿色,精致而又饱含活力。
可是过了几天,那抹鲜艳的绿色却显得越来越颓废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如垂死的病人。仔细一看,原来这株芽拦腰折断了。可是我每天悉心照顾它,它也毫无天敌,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就在我迷惑不解之时,只见爸爸走进了房间,反感地说:“都这么大了,种什么豆啊。”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不知道,这是他掐断的第几株芽了。那抹跳动的绿,又无缘无故地消失在这沉闷的房间了。我也显得颓废起来
苦苦的红豆
早上,我坐在餐桌旁,面前放着一碗浓浓的红豆浆。我仍然保持沉默。刚喝第一口,那甜甜的红豆浆就在嘴里挥发了,回味出了苦的味道。这是我第一次从红豆浆中回味出苦。仿佛那十几粒沉默的豆和那株颓废的芽,都被磨进了这碗红豆浆。然而就在我的面前,就放着一碗红豆。“明天再榨那碗喝”爸爸一边说,一边喝着红豆浆,赞叹道“这红豆浆真好喝。”
真的好喝吗?
算了吧,至少现在,我不会愚蠢到倒着拿一袋红豆仔细观察,更不会埋下一粒红豆盼望它长出果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