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家灯火已熄,我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再次入眠……
我开启小台灯,坐在床上,望着夜空中那颗闪烁的星,回忆……
记忆里,你依旧是一身朴素的衣裤,系着围裙,将我赶出厨房:“别急,别急,菜还没好呢!”粗糙的手掌,染着油渍,那滑腻的触觉,至今还残留在我的脑海里,好熟悉,好熟悉。抽油烟机的响声挡不住你的嗓门:“今天买了很多龙虾,知道你喜欢吃,待会多吃点啊。”而我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你略微蹒跚的身影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的移动,还不时擦干额头上的汗水……
记忆里,你依旧是坐在那个朝阳的房间里,背对着阳光,带着老花镜,倚在摇椅上,花白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晶莹的色泽,一本普通的食谱,你一天总能翻上好几遍,嘴里还念叨着:“小丫头正在长身体,得给她弄点即好吃又有营养的菜。”老式的收音机在床头沙哑的唱着京剧,那幅画面,就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记忆里,你依旧是用慈祥的眼神注视着我,手里捧着饭盒:“乖孙女,头还疼吗?我炖了骨头汤,里面放了海带,你喝点,挂吊针的手不要动,我端着,你喝。”继而,你转过头,看着我父母,埋怨倒:“你们这些大人,连个小孩子也照顾不好,我要怎么放心啊。”那关切的语言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响……
记忆里,你的怀抱依旧温暖,我流着泪,躲在你的怀里,哽咽着哭诉爸爸的不是。你温柔地抱住我,不时地伸手拭去我的眼泪:“好了,不要哭了,天大的事都由奶奶顶着,你爸也太过分了,等会我去找他评理。”蕴含这暖意的手掌抚着我的背,眼泪朦胧的我,只觉得那瘦弱的肩膀会是我永远的避风港……
面对你过去种种的关爱,我可不可以选择遗忘?可是,谁能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忘了你的微笑,忘了你的温柔,忘了你的一切一切!
空荡的房间,死气沉沉的家,已没有你每夜都亮着的小台灯。只剩下你的照片,放在我的床头。始终微笑的你依旧慈祥地看着我。
再轻唤一声“奶奶”,我会带着你的爱,努力向前,走向春暖花开之日。
到那时,你在天国会欣慰地笑吗?
奶奶,你一切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