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歌的名字,也是这首歌开头的第一句歌词。大概是在半年前,得惬在家的我打开了电视机,偶然调到了四川电视台的频道,亦偶然地看到了这样一台全是由四川当地的歌唱家咏唱成都的风土人情、山水名胜的本土音乐会,当然也就偶然地听到了这首歌。
当这句歌词一从电视屏幕上传来,我的心弦顿时为之一动。它太有情调了。由于它的情调,勾起了埋藏在我心中的、其实早就存在了的、却从没有被触动过的对成都的那份情感。我回味起只要一到成都,就会被朋友邀请去吃顿川菜或是火锅。成都的火锅不如重庆的麻辣,虽然这倒使不少异乡人更容易接受,但总觉得就火锅而言,重庆的会更地道。但成都的川菜却是一流的。
川菜讲究味重、油腻,讲究偏咸、偏辣。我第一次吃水煮鱼、水煮肉片时,还以为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一道菜,结果端上桌来一看,只见上面漂浮了满满一层花椒、干红辣椒等,让人还没入口,便有了大汗淋漓之感。我喜欢的川菜有泡椒炒腰花、干煸四季豆、鱼香肉丝等。
有一次成都的花鸟画家秦天柱请我在青羊宫附近的酒楼里吃过一道大蒜红烧甲鱼,是我迄今为止没有再领略过的美味。在川菜中要论最喜欢的当数盐煎肉。这道菜据说是用新鲜的猪肉生炒出来的。肉要半肥半瘦为最好(可我却喜欢是全瘦的),炒时要加青蒜叶,要加郫县豆瓣酱,炒出后青赤相间,色香味俱佳。川菜在粤、鲁、淮扬这四大菜系中出生比较“卑微”。
它没有什么宫廷官宦之处,实际上就是家常小菜。我有个好友叫张跃,家在成都。 其姨妈在世时,只要我们到了成都,就会去她家吃一顿地道的家常川菜,就连老人亲手用那种新鲜的榨菜头泡制的酸菜,上面再浇点红油,我都能吃一大碟。成都的小吃也举世闻名,满街随处可见什么担担面、龙抄手、钟水饺,赖汤圆金玉轩轻工醪糟叶儿粑之类的牌匾,在它的指引下可以让人走一路吃一路。有一回早上朋友到宾馆看我,问我吃过早餐否?
我说还没有呢,结果被他煽呼到了一家门面极小的面馆吃面。其面馆夹杂在林立高楼之间,还是属于那种青砖黑瓦用木材搭建的旧时建筑。虽说破旧甚至有点东倒西歪,但却人气极旺,店里几乎无插足之地。我们只好学当地人那样,蹲在马路牙子边,“呼啦呼啦”地将一大海碗牙菜肉丝面吃掉了。那味道的正宗,让我至今难忘。可惜那天没带照相机,要是拍下来,背景加上我们的吃乡相,绝对是一幅很民俗的风采图。
成都人讲究吃,民以食为天么,成都人讲究耍,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天地下当大官成大款的人毕竟是少数,程度人懂得这一点,作为平头百姓何不优哉游哉。于是,才有了在这座城市的一切市井之地,无不坐满了手执一杯盖碗茶,把一只裤脚挽到膝盖处;或者半蹲在竹楼上;或者摇着一把蒲扇的老年壮年,男人女人,在一起打麻将、摆龙门阵的成都人。喝茶、打麻将、摆龙门阵可称之为成都三绝。
其实在成都令人叫绝的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去杜甫草堂读诗文,可以去望江楼下赏芙蓉、可以去文书院里进香烛。这些地方不是成都名胜古迹的全部,但那里的翠竹绿柳,花香鸟语,都是可以令人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好去处。我第一次去文殊院时,就将几行佛家的警世名言熟读在胸了,回北京后还将它抄录于堂前。
一日三省:“做事以尽心为成功;学习以勤习为入门;处世以谦恭为有理;说话以减少为无过;待人以至诚为准则;济物慈悲为根本;烦恼以荣辱为觉悟;是非以不辩为解脱;人生以无常为警策;功果以劳苦为最大。”有了这么多的回味,我下决心把这首歌找来唱,以寄托对成都的那份情感。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我就联系上了远在四川德阳的曲作者蒋江和客居广州的词作者陈道斌,在电话里,我叙说了我对这首歌的热爱和愿望,他们俩都很感动。
更有幸的是,心胸宽广的词作者竟允许我把自己对成都的情感融进他的词作里,也就是说,允许我改词。我一夜未眠,第二天就把词改了出来:“我走后的成都还在下雨吗?杜甫草堂又添新绿了吗?春熙路上的花伞,最美的是哪一把?蓦然回首,望江楼下一树盛开的芙蓉花。我走后的成都还在下雨吗?府南河畔又添新楼了吗?
川戏的锣鼓是否又醉了我老爸?只有在梦里才能送给他滚烫的茉莉茶……”这就是我对成都的情感。我相信,只要你到国成都,也会拥有这种情感。你会爱上成都人的休闲散淡,爱上成都人的机智幽默。“我走后的成都还在下雨吗?”,他不但是一首歌的名字,而且是一种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