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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她换了别的牌子的洗发水,闭上眼睛闻一闻,还是很香的。
其实有些旋律从来没被歌唱过,有些昙花从来没被观赏过,可是世界有了声响有了光,于是一切变得华丽并且与众不同。就像是在我生命中进进出出的这两个人,现在有一个要离开了,另一个是陪在身边。当梦想与现实偏离人生航线的时候,你是奋起还是沉沦?
早上起来我又看了看那个白花花亮闪闪的坠子,希望一切归于平静、即以淡然。我希望它能如我所愿安详地挂在他的脖子上。
六点半的时候宇天打来电话了。一段很莫名其妙的对话。
“喂…”
“我是宇天。”很平淡的语气,几乎听不出有什么不同。
“哦,你有事么?”
“我是是想和你说声……”未了,他补了一句“对不起”
“……”我没听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下午我就什么都明白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答复他,只听见电话那头嘟嘟的断线声。
我推着自行车向外走,一边想着他今天说过的话,感觉不太对劲。不过他确实是要走了,心里乱的很,索性不再想他。
初三了,我还是不敢过马路。炫月说每次我都是来来往往地自行车群中最中间的一个……因为胆小,所以从不敢独自过马路。马路上车不是很多,但总是一辆紧接着一辆,总是让我觉得没有空隙可钻,而且我听人家说人行道红灯亮着撞死人不偿命的,所以我还要顾及人行道上的红灯。我只能先在路旁徘徊两圈,侃看有没有一起过马路的行人。
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看到仓皇南飞的大雁我就会想起宇天,他是在2005年的秋末和大雁一起离去的。其实这样被人挂念也挺好的,不会太深也不会太浅,淡淡的给人很愉悦的感觉。
原本打算找个地方搞个生日聚会的。可是后来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生日也就无所谓了。放学就同学走光后,我们留在了教室,宇天对此很愧疚,他说如果知道因为他一个人而弄得大家都郁闷的话那么他就应该早一天走的,但是他想陪月过完最后一个生日。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眼圈都红了,一副想哭却不能哭的架势。未了,他终于撑不住了,一口气跑去了男生厕所关上门,一切又重归平静,他觉得脑袋很胀,胃里翻腾着滚热的东西,然后它们一股脑地窜上了,从宇天的嘴中灌出。
他离开的时候我把那条项链戴到了炫月的脖子上,然后匆匆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他说他很喜欢。
我说“那你就一辈子都戴着。”
“我很想,可是总要拿下来洗洗吧。”
“那你什么时候不爱我了,就拿下来,非则……就一直戴着。”
“那我岂不是还要时刻地担心它会自己掉下来?”
教室里立刻是一片乌烟瘴气地笑声,尤其是小搁的,最响亮。
宇天上车前给了我一封信,很厚的一封,里面有他最喜欢的邮票,然后他就上了大巴车,没有回头,我想他是哭了吧。
他一定是哭了。
宇天走了,惟惟没有来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