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天涯海角走来又走去,你终于走进了我的心扉。——题记
你生于山区,从小与孤独寂寞为伴,但是恶劣的环境阻挡不了你前进的步伐。你的才华横溢,你的妙语连珠,你的动情诗歌,让你注定成为北大的骄子。但是,你抛弃了彼岸辉煌,走向了远方。
前方,流浪。
一,流浪
你站在炎夏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无所事事疯狂撕咬的野狗,看着那路旁畏畏缩缩的乞丐,你走了,你害怕自己也会有一天沦落成那样,遭尽世人的白眼和唾弃。我的理想呢?我的远方呢?我的辉煌呢?你扣着自己的心自问。
“它们就在不远的前方等你!”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于是你拿起圣经,坚定地向前方走去。
二迷离
于是,你走在了天涯海角,走在了你梦想中的远方。
你嘴中喃喃地构思着自己的诗歌,却不知它们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成为了经典,而这一切你无福消受,而早已长眠在地下。
你的灵魂是高尚的,而肉体终究是庸俗的。你曾经努力克制自己忘记一切凡尘,忘记自己的饮食起居,而你终究是做不到。忽然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为了生存!”。于是,你为了生存,带着身无分文的庸俗,带着一身疲倦的肉体,走进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饭店。
那是怎么样的脏乱不堪啊:饭桌上杂乱的堆放着那些还残留着人们唾液的杯子,旁边是喧哗着猜拳的顾客。柜台上一块污浊的抹布,旁边是拥有同样肮脏笑容的老板在喜滋滋得算帐。你踌躇着是否应该离开,但肚子发出了抗议。你极不情愿的走上前,用只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对老板说了句:“能不能给我点食物和酒,我可以在这里朗诵我的诗歌。”老板抬起头,轻蔑的露出了他那肮脏的笑容,继续低下了头忙那算不完的帐。你的愤怒被点燃了,“请给我点食物和酒,我可以在这里朗诵我的诗歌。”所有人都愣住了,所有嘈杂在这一瞬间消失,投来的,是一束束敬畏的目光。这一刻是多么让人骄傲,你仿佛又回到了北大,回到了那个令人骄傲的时刻,当你还是北大骄子的时刻,又拥有了这种久违的感觉。老板再次抬起头来,用同样肮脏的口气说:“我可以给你酒,但不要在我这里朗诵你的诗歌,你给我滚出去!”
你没有接过那瓶肮脏的酒,径直走了出去。
你蹲在路旁,捡起一张发黄的报纸,掏出随身携带的笔,随意地写了些什么,但显得心不在焉。
你站起身来,站在狭窄的街头,仰面向天,分明感觉到阳光是那么刺眼。
太阳,它真的太热了。它能把阳光照射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唯独你。
三 逝。昔
就这样静静的走了,永远不会回来。
你站在铁轨旁,最后望了一眼如血残阳,你心如刀割。
你轻轻的卧在铁轨上,看着那微红的天空,好像一只要流泪的眼睛。你似乎想起来什么,努力的在脑海中寻找记忆的碎片。
那是……是的,是她,是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是她那双让你如何心醉沉迷的眼睛。你曾经为她哭,为她笑,为她悲伤,为她欢乐。但,这是最后一次想起她了。是的,你看到了,你又一次看到了她那如花般的笑靥。
火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了,你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完成了生命的最后一次升华。
你的手中,是你始终都舍不得放下的那本圣经。还有一份简单的遗书。上面写着“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后记:
你真的就这样走了吗?我的瘦哥哥海子。
不。你没走。我们还能看到你在阳光下羞涩的一笑,或是在午后的静静地写诗。
你曾经那么辉煌,又曾经那么落魄,但最终这些都随着你随风而去。
你曾经那么骄傲,因为你拥有无人匹敌的才华,还有你如你美学讲堂上抑扬顿挫的讲稿中的那尊雕塑。
我从远方来,我到远方去。你这样简单羞涩地回答。
你冷峻的目光一直射到很远的地方,也许那便是你的香格里拉。
你一如你的目光,冷峻深远。甚至你为了你的梦想去流浪。
就像你写西藏,“西藏,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了整个天空”。就像你写内蒙,“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
你曾经在世人眼中那么骄傲,却在她的眼中那么卑微。你始终走不出她给你布下的阴霾,你却走进了我的心扉。
你曾经骄傲的对我说,你是大海的第九个儿子。我现在说不,你就是我心中那片宽广蔚蓝的大海。
你的孤寂随着你如烟般的命运消散,你的名字却永远铭刻在后人的心中:海子。
愿你真的能在那个安静的世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谨以此文,铭祭我在天堂的瘦哥哥海子
著:海子,上世纪80年代流浪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