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仍是未睡。
华灯渐灭,整个世界都静谧下来。黑暗中听见了舍右悠长的鼻息声,很有节奏般。无忧无虑的孩子啊。
而我就不是个孩子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感性起来。
我留恋黑夜。徘徊在黑夜里,我难忘那些盛开的小黄花。多少个夜里,一个人,我偷偷地摘下枝头的花儿,轻轻地撕碎一片片花瓣。看着零落在地的花碎,莫名地有许多伤感。也学这样总比它们色衰陨落好些吧!也没有人知道,这些黑夜里孤独绽放的美丽寂寞吗?我想应该感谢那座灯塔吧。即使风吹雨打,灯塔的光一如既往的温柔,像秋日里的夕阳般,暖暖地披洒在花瓣上。柔黄的灯光映着淡黄的花瓣,那些花儿有了这么一个知己吧,从未曾亲近却如此贴心。
还有一种花,生长在虚无幻境,叫做梦。我疲惫于繁花盛开的日子,一次次从虚幻的梦中醒来,害怕与安心两种极端的情绪反复随着梦境变换不断占据我心房。原来,寂寞繁华时,梦也不甘寂寞地盛开。曾有那么一次,梦中来到一个美丽的过度,那里拥有一切,蓝天白云,高山流水,独独那里的人没有睡眠。没有睡眠,便没有忧愁吧!可记忆中,有个人说过,有一种梦叫白日梦。当寂寞繁华,我恍然,梦竟是如此如影随形。每每一个人在安静的地方,我总想起许许多多前尘往事将来,由着自己渐渐陷进追忆和憧憬里。白日梦,原来是痴心妄想的雅名。都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待到习惯了,我便开始享受寂寞的滋味。
就这样吧,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孤独。我流连在白天的阴影里,望着阴影外面的人行色匆匆,独自感叹彷徨着。不敢走出这一片黑暗的保护,出去,刺目的阳光会弄伤眼眸,痛得再流泪。我独自欣赏华灯初上的点点寂寞,也许每一盏花灯下都盛开着不一样的温情吧。或温柔,或残酷。笑问自己,温情也有残酷?回答不出来了,想什么是什么,可是不会回答自己的胡思乱想。也开始相信了,雨丝是忧伤的。那些有意无意飘进眼帘的雨丝,无心的轻风一吹,湿了睫毛。恍恍惚惚,寂寞如此。
把寂寞书写吧,寂寞说。我便渐渐发觉自己的笔调染上了忧伤的痕迹,在方格纸上无声地蔓延,渲染到空气一。呼吸间,我闻到那些熟悉的味道。笔尖黯然说,很心疼,因为文字寂寞了。
无数次,我问月亮,长大了,就寂寞了吗?无人回应,只有夜里一些黄花在孤寂地支离破碎。梦里有一个人,挑着花锄,挎着粉饰着明珠的花篮,小心翼翼地把一朵朵绽放的花儿埋葬,一滴花泪碎在泥土上,碎出寂寞。
曾经以为,寂寞不过偶尔吧。不曾想过,寂寞成了一种戒不掉瘾,日夜繁华。
也许,面对寂寞,我就是寂寞。
初三:龙东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