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我去踢球了,四点回家。”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门被锁上了。门里是一位正在拖地板的母亲,门外是一个带球离去的假小子——我。“你今天还没有练琴呢,你快回来!”只要我出去玩,这句话自然就会从我家阳台上开始向四周飘荡。
选择幼师专业,对于我来说真是阴差阳错。与我当初的志向简直是南辕北辙。当初选择此专业,怪自己被“中国孝道”思想冲昏头脑,顺从父母之意,步入幼师专业。不但对所学的专业课不感丝毫兴趣,“致命”的一点是:我不喜欢和小孩子在一起。
我有个三岁的小侄子,胖嘟嘟的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一个小翘鼻,一张樱桃小嘴,一口最新改版的普通话。谁见了都想把他抱在怀里亲他几下。可是,他在我身边呆久了,就会厌烦他。“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啊!”像野马吼叫般,从我嘴里飞奔出来,是我的忍耐力降到最低极限时惯例的回答。之后,他就站在一旁嚎啕大哭……
直到最后,我招架不住,想讨好他,让他不哭。我使出了很多招数,都未能博得他一笑。后来只能把课堂上学到的幼儿舞蹈和歌曲展现在他面前,望这个千分之一的希望能替我实现当时的愿望。我扭扭腰,挥挥手,转转圈,唱着“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他看着我的表演,降低了他的音调,只是在抽泣,满肚子委屈似的嘀咕:“小老虎被那只大老虎欺负了,哇哦,大老虎是坏蛋!”他的话不能不证明了我在这项研究中已经取得了辉煌成绩。想想以后和侄子过招,我有对招了,就高兴。
前段时间,学校组织去幼儿园见习一天。一个小侄子就让我一个头有两个大了,更何况是去幼儿园——个由上百个“小侄子”组成的家园。天啊,这岂不是在折磨我嘛!
早上,进入了小一(1)班,不知道问“为什么”是不是小孩们的通病,在那我碰到了一群小侄子的翻版。“还好我有新招数。”我暗暗窃喜到。我把以前对付侄子的招数用在这群孩子身上了,给他们讲小白兔的故事,连蹦带唱,一个个眼球都被我吸引住了。看着这一群“小侄子”跟着我蹦跳着,刹时感觉自己已被成功的喜悦包围。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见草坪上的小皮球,就跑过去拾起一个,一展我在球场上的大将风范。抬起右脚,来了一个“凌空飞射”。可就这么一脚,我把摆在窗台上的花盆给踢倒了,一小女孩被碎片砸到了。来到医务室,医师为她的伤疤消了毒。小女孩的右脚被碎片划破了点皮,泛出了血丝。另无大碍。
那天,园长找我进办公室谈话。我想这是必要的,我应该去接受这个批评的。不过进去之前还是胆战心惊,不知道她会用何种方式来教导我。和她聊了片刻之后,觉得她幽默风趣,我不再拘谨。她问我:“吃过狼桃吗?”我摇摇头。“狼桃就是番茄,人们刚开始发现它的时候,不敢品尝它,只被作为恋人间的信物。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尝试着吃它,觉得很好吃。就这样,我们一直在食用它了。那人尝试着吃了才知道它味美,如果没人去品一下,它到现在也只能被人作为信物吧?观察了你们片刻,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和小孩子在一起,不过你可以尝试一下做那个首先吃狼桃的人,你会得到意外的收获的。”
“老师,难道你不怪我吗?我只顾着自己玩,还让小女孩受了伤。我……”我哽咽着说到。“老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以后别这么大意了。我相信你会去做那个吃狼桃的人的。”园长语重心长地说。
和园长交谈了很多,从园长办公室走出来时,暮色已悄悄降临了。挥手告别园长,径直走在回家路上。在柔和的路灯下,微风拂面而来,我哼起歌蹦跳着回家。回到家,我对妈妈说:“妈,我要学画画,我要学舞蹈,我要唱歌,我要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