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观望着那两个挺直的背影,一个刚直而染着愁绪,一个柔弱却透着刚强。在这历史的长河中,跌宕出两段不朽的传奇。
辛弃疾与李清照无疑在文学造诣上达到了相当的高度,但多数作品风格却又迥然不同。一个是“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的壮志豪情;一个是“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小儿女情思。于是也就自然而然将两人分为豪放派与婉约派了。
既然世人不仅推崇豪放有力的语言,也对浪漫婉约的文风给予高度的评价,又何来中学生作文阴柔而不值得提倡一说呢?阳刚,是骨子里的坚强,是精神的屹立不倒;而哀愁,则是情到深处的一声叹息。一昧追求伤感萧索的意境固然不好,但若是真情实感那又何妨?
在我们眼里,忘不掉的是辛弃疾从刀刃剑尖上滚过来的英雄气概;总记得他是空中的惊雷,是满腔豪情的喷发;总觉得他是烈烈骄阳,偏偏刻意忘记了清晨一片柔和的曙光,也忘记了傍晚红透半边天却红霞即逝的悲壮。他也有“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的细腻哀愁,他也有独身一人凭栏远望望长安的凄怆悲凉。
我们看李清照,仅仅停留于那个“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享受着琴瑟相合的甜蜜女子;抑或是她那“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无尽的愁绪。却不曾注意“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豪迈大气,忽略了她“但愿将相过淮水”的位卑未敢忘忧国。
婉约与豪放本是两个对立的概念,而今却又如此完美的汇聚于一身。人的形态岂会是一成不变的?!每个人都是这世上特别的存在,而文字又是思想的流露,怎能因北大教授的“定论”而盲目追逐“阳刚潮流”,成为他人思想的傀儡?
我手写我心,辛弃疾的感叹是熔铸着血泪用剑刻出来的。他一生都是在被贬的叹息与不被重用的无奈中度过,但也正是北宋南宋三百年的动荡才造就了这样一个辛弃疾。是社会的历练,才将一颗赤子之心凝结成这样荡气回肠的词句。而李清照呢?殊不知他是经历了怎样的丧夫之痛、亡国之恨、奔波之劳,身心受了多大的摧残,才由天真活泼的美姑娘、气度高雅资质过人的女才子过渡到一饱经沧桑尘满面而鬓如霜的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