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融化成一滴滴水,一声不响的减低了生命的热情。抑或是离别的哀嚎中听不见了这悲鸣的雨声。肃寂的四景,万籁无声。但剩恐惧惊慌的目光在求生的欲望中蹒跚而行。
死,一个用来证明存在过的字。在这一刻,它是进行时。一,一百,一千……在这一刻,这些不再是简单的数。是消失的,是带走欢乐的,是演绎悲剧的——生命。虚荣,财富,地位,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无论是谁,一样的等待着不可逃避的时刻。我们仅仅需要活着。维持生命的条件,我们渴望一杯水、一个面包。如此而已。在这一刻却显得太过奢侈。毕竟,生存的权利不再属于我们。
还记得昨天么?我们和家人在一起。还记得那个女人么?我们叫她妈妈。还记得自己么?“是的是的,我记得。我是她的孩子……”。孩子放声啜泣着自言自语。时哭时笑后又突然异常安静。她反复说着些没有头绪的话。她一直颤抖着玩弄手里的发卡。她手上留有干了的血渍,那颜色和发卡上的一样鲜红。有时,她甚至并不像个孩子。她似乎还扮演着另一个人。她会亲切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温柔的抚摸自己,从头到脸。只有这时她笑的很甜。尽管泪水不住的从眼里溢出,却在泪光中闪烁着幸福。没有人问她在做什么,因为没有人想杀了她。
那一刻,人们惊慌失措中自救或被救。过去的一刻发生了什么还不够清楚。这像极了一场噩梦,来得这么突然,情形如此恐怖。女人被从废墟中拖出来。血液凝固了。被鲜血模糊的脸上还带着与那孩子同样的担忧。一直在废墟边上等待的孩子凝视着过程。直到女人的尸体要被抬走她才明白刚才的一切发生了。她踌躇着扑向女人,断断续续的发出呜咽的哭声。她跪在地上抱住女人的身体,用脸紧紧贴着女人的额头。泪水化开了女人脸上的血渍,露出沾满泥物的伤口。孩子吻着那些伤口,试图用嘴帮她清理干净。她还在努力,因为她还在用微弱的声音呼唤:“妈妈。妈妈……”
女人走了,只留下掉落的发卡。这是她送给妈妈的礼物。就在昨天,5月11日,她祝妈妈母亲节快乐。
夜里,孩子睡了。嘴唇仍在颤动。风听到了她沙哑的声音,雨把她的声音打散,猫在一旁莫名的倾听,随着孩子的话说了句:“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