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案城廓半楼台
曾是香尘扑面来。
不见当时翠辇女,
今朝陌上又花开。
-——题记《陌上花歌》
单手抚着半边侧脸,有点瑟抖地穿梭在凉雾之中。猛地停步,抬起头,望向那遥远的天空,那抹深邃的蓝。收拢了下情绪,低头。嘴角不觉上扬。
人们都说这是陌上春花凋零的季节,但我却欣喜地发现有两朵微白的小花就开在梧桐的旁边,悄无声息的绽放着。仿佛在感谢着大树的庇护。指尖轻轻触到树皮,龟裂的纹脉被风撕裂似的,如人的经络网般,但阳光就那样找了下来。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心状树叶抵达地面,印上斑驳的光影,犹如万花筒般美丽又复杂。若不细觉,便以为是春天归来。
颜色就是一个记号,就像不会绘画的小孩硬要调皮地渲染手中的水彩,结果校园那古老,高大的银杏树被染成了黄绿相间的模样,像穿上了一条彩裙。有些叶子被风刮过后留下一个个小小的罅隙,残缺的身体仍高高挂在触及不到的树梢那样坚强而又美丽。如一幅中世纪的油画般,时间,定格在那一秒。温暖,清新沁入心田,毫无萧条之感,感觉不到寒冷的来袭。
秋天的青空格外蓝,蓝得耀眼,一直伸展到内心底层的暗缝里,整个心都澄静得没有一丝穿越的电流,不知道平时的云都跑到哪里去了,还是秋风把他们都吹走了,天空显得很高。懒懒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安好的温度,空气,声音。忍不住有股想睡觉的冲动。累了,就该找个地方休息,不是么?这些恰好是秋天能给予我们的,浅浅的,淡淡的……
沿 途,漫无目的走在郊区与城市的临界边缘。路旁尽是些已衰黄的植株。杂乱的歪倒着。偶尔会有小狗冲出来,叼着一根枯黄了的狗尾巴草,兴奋地跳来跳去。含含糊糊冲人“汪汪”地叫,又生怕草掉下来,样子可爱极了。一股熟悉的香气窜入鼻中,我又记起了已是秋天了。橘子也应熟了。家乡是在丘陵上,所以看不到麦浪波动的情景。有的只是佝得很低的小麦穗,金灿灿的毯子般,不时还会看到有几个黝黑的头冒出来,隔近了,就会看到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嘴角又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这秋天悄无声息的来又即将悄无声息的离去。这样的浅秋实在叫人品不出它的韵味。无素雪,无雨露,无蝉鸣,只不过是天高了,空气洁净了,麦子熟了,多了些风、沙,还有陌上花掉凋与花开。沉默着,寂静着。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浅浅的,不会多些许猛烈,也不会少丝许飘然。
总有一段过往,等待时间去埋葬,总有一些伤口,等待时间去愈合,暖城中我们每年这个时分都会勾起无限的思绪。在哪个地点谁与谁耳边呢喃,青涩呡笑?谁与谁痛哭流涕,不忍分离。"丝竹声悠悠教人忘忧若南柯一梦,星斗青光透时无英雄心猿已深锁。独揽月下萤火照亮一纸寂寞,花开后花又落轮回也没结果。"霎时,叶一齐落下,它们在风中飘荡,彼此缠绕,仅仅相依,似乎此生此世,永莫相离,那彼年豆蔻,谁又许谁,地老天荒?想说的太多,思绪太长,那些无可言喻的都藏在这秋中吧。
江南物语,莫不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