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个天天在一起的人,不一定是朋友或者恋人,有可能什么都不是。
NO.1少女和她日记本里的心事
确定谁也不会觉出异样的时候,闵诺漻就会趁着静谧的夜,点亮一盏功率很低却足以照亮她那本橘黄色的日记本的小台灯,在日记本里头填上心情。今天的主角还是他,那个沉默少年章暄。
15岁那个夏天,下过一场雨,只属于她和章暄的骤雨。高一开学的第一天,闵诺漻坚持不让爸爸送,说是要独立自强。没想到坐车坐过了头,匆匆下车时,已经不知道离学校有多远了。毕竟,她第一次离家外出。路两旁是式样相仿的居民。她知道这种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问路。她就近察看了别人大门上的门牌,上面是“城西路3区25号”唉,天违人愿,她刚独立就碰壁。这里是城西,学校在城东方向的郊区吧?
正当闵诺漻左背一个大包,右拖一个行李箱,翻着白眼对着那门牌悲叹时,她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了。她木然,瞪大眼盯着突然出现的——美少男啊!他细碎的短发似乎刚洗过的湿湿的,穿着纯白清爽的衬衫,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她还能感觉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气。
如果那时他表情不那么冷冰,那次初相见应该很美的。如果她不犯花痴病,脑子没抽筋,没有在尴尬之中蹦出那句:“呃,好久不见”,那次初相见也不会变糟糕。
他把门一锁,在绕过她时,说了句:“神经病!”。
她只能把自己石化,偷偷在心里骂自己蠢了。美少年左肩跨个背包,右手插裤袋里缓缓远去。就在她认为这是梦的时候,美少年在一个公车站牌下停住了脚步。她似乎发现救命的稻草,飞上前去查看差点被忽略掉的公车站牌。在同一座小城,应该会有去G市一中的公车。
“啊!有嘢!”她此时又忽略掉美少年,一心想找到到达学校的方法。“到一中的是3路,这条路有……5路公车……那么……”她自言自语,让一旁的美少年很不耐烦,从包里拿出耳塞隔绝掉噪音。
车久久未来,似乎天也阴沉了下来。现在才下午4点多,天阴的原因很可能是会下雨。
不容多想,雨点便落下来了。雨不大,但足以打湿衣服,也打湿心情。闵诺漻撑起了伞,心中万分纠结:他怎么不打伞?看着他那瘦瘪的包,里头应该没有雨伞什么的。终于她忍不住问了句:“你要不要躲一下雨,我的伞够大。”
他双目紧闭,睫毛长长的,闪烁着。她能看见那上面晕开的光,真好看。不过,他对她的好意毫无反应。她吐吐舌头假装无所谓,但心里实在有点受伤。呆滞到车来了也没反应,直到他从车里伸个头出来说:“你不是去一中的?干嘛不上车。”
她摇摇头说:“我坐下一辆。”他听罢便招呼司机开车。
在文具店买纸笔时,她看见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当即买了下来。那本子样式普通,是橘黄色的封面。买它是因为上面有句话触动了她敏感的内心深处:彼此陌生,是你和我的缘分。
直到在教室看见那冷面少年,也不过是两个小时后的事。班导还没来,教室里的一群少男少女虽大多不认识,但也很快你一句我一句地热络起来,闹哄哄的。这时,他的沉默显得有些突兀。明明风水好的位置还有不少,他倒选了最后面的角落坐下了,静静听MP3,好像要与世隔绝。
闵诺漻惊讶之余,又纳闷他为什么一直都阴着张脸。她看着他闭目听歌的样子,心想他如果笑,一定比向日葵灿烂,比向日葵英俊。她选了个离他较远的前排安了家,毕竟那句“好久不见”有够白痴。自我介绍时,他只说了他叫章暄,其他只字不提,这使一些花痴女孩失望了一下。偌漻则欣喜于他走向讲台时向她投来的不经意的目光,还有,知道了他的名字。
夜深人静,在偌漻心里催生了的那条青藤破土而出,把她惊醒了。她擦擦脖颈上的汗水,自个问:怎么会梦见他?
从此,她有了个习惯,习惯半夜醒来,写下关于章暄的一切。
但,这是个秘密,一个她不敢放在心里,只好放在日记本里的秘密。
就他悄悄掉进她心里,激起的涟漪仍未平静下来的时候,他爬上岸,又往里扔了块大石头。
月考过后,班导把班里所有的人分为三个阶级。当然不会明着分,按她的说法是“互相帮助”,将班里60个人分为15个学习小组,每组一个学习成绩好的,两个中等的,一个差的。
偌漻坚信她是因为水土不服才考差变成倒二的,难道老师没看见她因为吃不好瘦成人干了?虽然夸张了点,但她的的确确在开学第一周就拉了一星期的肚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