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老家。
——记
一、
我晕车的直接反应就是呕吐和睡觉。以至于呕吐后就会睡觉。
高考那会,我在考数学前就吐了一次。
我迷迷糊糊地到了老家,迷迷糊糊地吐了一次,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夜里醒来的时候,很清醒很畅快。
于是,我想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着我腐朽的生活。
但有些事情是残酷的。比如我对于蚊子,和蚊子对于我。
我以出卖我的血为代价,来收割蚊子的性命。蚊子以死亡的代价,来换取一夜美美的饱餐而且令它消化不良。后来我发现了,我吃亏了,我损失了血,还损失了我的时间,我的睡眠,我的精神。
很快我就蔫了,所以我就明白一件事,本身不搭调的东西就不该往一起凑,比如我想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我腐朽的生活。在迎接中我的“饱满的精神状态”就被蚊子剥夺了。我觉得是一干二净。
也许这就是生活。违背常理的东西不存在,不能存在。但是“常理”本身就是人制订的,所以常理也不存在,只存在生活。每个人就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生活就有每个常理。可是我也不想去推翻所谓的常理,我只想腐朽地迎接我腐朽的生活。
二、
我在第二天的时候发现我还在迎接着腐朽。
或者说,我是在想,何为腐朽。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的生活腐朽过,当然也不是很有意义。我不明白腐朽的定义是什么。就像我不明白所有抽象东西的定义是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也不需要明白,要的是一种感觉: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笼统地说,是直觉。
在前几天,我就突然直觉地感到,我的生活没有意义了。
当然,大部分时候我没有这种灵光一闪般的直觉。大部分时候我觉得就是一种生活的直觉,也就是本能。生活的直觉让我生活着,这一点谁也无法否定。谁也无法影响,这是本身就存在的东西,尽管这个听起来和“常理”一样,但是我毁灭了这生活的直觉就毁灭了,而“常理”不会,因为它被大部分的人所认同。
生活的直觉不符合常理,因为这个是动物的本能,因为这样和飞禽走兽没有太多的区别。可是对我很受用,至少现在是。
腐朽就腐朽吧,至少我才踩到腐朽的门口,或者说是腐朽才踩到我的门口,在我没搞清楚前,我进不去,它也进不去。让我一直在迎接它,毕竟我迎接的东西是在太多了,我可以忽略。
三、
我是在绣房。
我妈是这样告诉我的,我是在绣房。
只是我还是没明白绣房的含义,也许就是腐朽吧。
我一直窝在床上和蚊子做斗争。
事实上我第一次杀过蚊子后我就有点后悔了,每次拍出的都是我的血,能染满一个指甲。这让我觉得比敌人用刀割断你的动脉还要残忍。可是像我一样的人好像还有很多,像我这样明知道很残忍却扔要去做的人也有很多。唯一的区别是我杀的蚊子。
杀蚊子只是绣房的一个部分。而大部分是写东西,看电视。但是却没有杀蚊子来得深刻。
我妈又说,你窝在屋里绣花呢。
我笑笑。我明白我妈的意思。但是我不知道要如何迈出大门。这像个哲理问题,但是不是。我就是没有兴趣。可惜,有些事情并不和兴趣有关,是必须去做的。这些事情叫做使命。无论我掺杂了什么感情在这些使命里,但是我必须要完成这些使命。每个人都一样,都有很多使命感,比如亡命之徒、刑警。
我所能决定的事情就是那些不属于使命的。包括是否窝在屋里绣花。
老人因为想我了,所以要回老家。这是孝顺,也是一种使命。
老人最低的要求,也是他们最满意的要求就是我在。
无论生活是否腐朽,只要我在,老人就无所谓我的腐朽,或许老人根本不认为什么腐朽。因为老人有一种使命感。没有人能强迫谁忘记那种使命、使命感。
除了帮爷爷量血压,干点苦力外,我什么也没有做,但是我已尽力地不去影响老人地生活,只给老人带来一点欣慰,这是我所能做得最大化。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