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见木堇的时候还是在那个篮球场,她抱了个篮球就如同第一次那样,不声不响地走到了边上的场地,一个人打起球来。
木堇也不上前,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仔仔细细,一动不动。直到她的争吵声在耳边响起,他才如梦初醒。
为了那块篮球场地,落寞和一群小混混起了争执。
眼看就要动手了,木堇一下子就冲了上去,“落末,这儿让给他们吧,边上不是还有场地么。”他要拉她走,她却纹丝不动。“走啊,快走。”木堇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更加死命地拖她。
“你滚开!”落末突然间冲着木堇大吼,“滚啊——”她狠狠地甩掉他的手,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他心头一惊,却执意要拉她走。
“让你滚开你听见没有?”她加大了音量,不依不挠,看向木堇的眼神透出一种冰冷。
“小丫头给你脸不要脸是吧?”身后的人已经不耐烦,抡起拳头就冲了过来,木堇猛地把她往边上一推,就和扑过来的人厮打起来。落末被推到了一边,木堇却被人围攻在了里面。
边上打球的几个人一看架势不对,一个急忙跑去报警,剩下的几个试图过来劝架。落末却像丢了心智一样只会在一边傻站着。
她看着瘦弱的木堇被几个人围拢在中间,无数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他咬紧下唇一声不吭。
她被震住了,忘了动也忘了喊。。殷红的血缓缓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瞬间就灼伤了她的眼,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止也止不住,这时她才想起来冲过去试图拨开围攻他的人群。
他躺在地上,已经失了还手能力,只是本能的护住头,蜷起身子任边上的人疯打。直到有人惊叫了一声“警察来了”,那些人才慌忙散去。她冲过去捧起他的脸,他温和消瘦的脸上此时布满了艳红的血迹,这恶毒的颜色似乎咧开了嘴在嘲笑她的软弱。她大滴大滴的泪水掉在他脸上,砸出一朵朵晶莹的小花,他却没有一点反应。她拼命地拿袖子擦他脸上的血迹和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红色反而蔓延得更广。他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她怀里动也不动。
记忆里某根暗藏的弦被突然惊动,4个月前的点点滴滴又一次泛上面前,堇夏的脸和此时这张躺在她怀里的脸要命地重叠起来,紧闭的双眼,低垂的睫毛,苍白的面孔,微弱的气息。他们都睡着了么?恐惧茫然绝望倾巢而出,同时挤垮了她不堪的记忆。
救护车来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抱着他,雕像似的呆在原地。他们试图把木堇台上担架,却发现女孩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一点也不肯放,她满脸是泪地哀求他们:“不要把他带走……”他们向她解释,她却一个劲的摇头,最后他们不得不把她一块带上了车。
她凝视着眼前男生熟悉又陌生的脸,这张脸曾经那么鲜活地跳跃在眼前,他拖她去放风筝,买哈根达斯给他,带她去坐摩天轮,他总是温柔好脾气地笑着跟她说话,不急不缓,即使她再冷若冰霜。可是因为她,他现在却不得不躺在这氧气罩下面,浑身是血,动弹不得。
——木堇,一定要醒过来,千万得醒过来,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