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栋旧房子,只有两层楼,爷爷奶奶从这里搬出去后,就很少来这里了。
有些调皮的孩子总是吓我们这些过节回家,什么都不了解的小孩,声称里头有什么妖啊鬼啊怪的,以至于我都不敢一个人进去。
等到有一次妈妈要去老房子收拾一些东西,我也只要提提嗓子屁颠屁颠的跟去了。
远远地看,墙上的白漆都出现了一道道不齐的裂痕,脱落的地方可以看见里面的土黄色的砖块混合着灰色的,凹凸不平的水泥块。也许是受过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生动地向我们描述的惊吓,导致我总感觉老房子散发出一种幽深古老的气息。
走上门前的阶梯,妈妈走进了一个小房间,门前横了一块及膝的木块,我很轻松地一脚跨过,因为脚掌碰到木块,木块摇晃了几下,轻微地发出因为经受多年而生锈的声音。脑中浮现出一段模糊地画面。小时候,每当起床看不见妈妈在身边,我都哭哭啼啼地,有时还滚下了床。而每次我想出去,都被这块小木块堵住,那时木块都到了我的脖子,每次我都趴在上面哭喊着妈妈。而现在,当我再次来到这里,这木块才到我的膝盖,我轻轻抬起脚就能轻松跨过,这么多年,好像就是被我这么一脚跨过的一样。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老屋特有的味道,似乎有点熏人。小小的房间里只摆了一个沙发,两个衣柜,一张床,还有一个梳妆台和一把椅子。家具大部分都是黑色的,和地转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远远的看,仿佛不像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陈旧。旁边就是一张长长的黑色沙发,正靠着窗,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沙发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细小的尘埃密密麻麻的回旋,升起,坠落。沙发里面的黄色海绵都露在了外头,不知道是谁抓破的。
妈妈打开了床前的衣柜,我清楚地看到衣柜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仿佛那些灰尘已堆积在那里已久,终于得到了释放一样,都喷了出来。妈妈一边捂着嘴巴,一边用手挥,在一旁只顾这看那看的我没反应过来,被灰尘呛得直咳嗽。衣柜角和墙之间连接了一张白色的网,一丝丝白线反射着阳光,增添了神秘的感觉。
我好奇地瞧着衣柜里有什么东西,除了一些旧衣服似乎没什么东西了,衣柜最底层有一个小袋子,袋子上的印花已经模糊了。我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床上,好几本相册落到
床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我好像看到堆积多年的灰尘一经我这么做都泛起了“尘烟”,受刚刚的影响,鼻子好像不自觉地痒了起来。
曾经的照片让我突然来了兴趣,爸爸妈妈曾经的照片,还有我小时候的照片,经过岁月的洗礼已微微泛起黄。曾经照片里的我们,都改变了,只留下定格在照片里的我们。再怎么怀念,也只是过去,人生的卷轴,总是随着岁月而卷起,从前,已经带着弥漫的岁月熏香定格在了过去。
妈妈关上了衣柜,我知道,我们就要离开了,老屋的熏香好像若有若无,可能在这里呆久了鼻子也就习惯了吧。尽管如此,这岁月熏香,却已经留在了我的心里,也许永远也不会消失。
离开老屋时候,我关上了门,将那块小木板也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