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头“狼”
要问我今生最抱怨的莫过于我为什么偏偏姓郎呢?为什么不姓丁?不姓李?不姓张?总而言之,这辈子姓郎要多苦就有多苦了。
幼儿园的时候最委屈了。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可我整天咬牙切齿,郁郁不欢。“大灰狼——”总有男孩子拖着长长的音,怪腔怪调地叫起来。我气得脸鼓鼓的,捏着小拳头,告诉老师吧,没了底气,哼!我瞪了一眼他们。“大灰狼鼻子里冒烟喽!”没想到这些男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声音洪亮得压过电视里的小二似的,还一个劲儿拍着手,冲我挤眉弄眼:“哭了没有啊?哭了没有啊?”
于是,当午睡别人呼呼大睡时,我总是一头扎进被子,不出声地抹眼泪。后来,我就带着讨好的语气对别人说:“我姓‘郎’,不是‘大灰狼’的‘狼’”重复得烦了,我索性将计就计,扮出可怖的样子:“我就是大灰狼!看我不吃了你们。”
唉,小时候的日子最难熬了,费了唾沫,掉了眼泪,百般讨好,还是没用。也许,我注定是头“狼”吧,一头只会在被子里掉眼泪的“狼”。
红太狼
红太郎,原名狼狗,原原名郎芊紫。
前阵子“喜羊羊与灰太狼”太红了,红得都传染上我了。这下倒好,那次我穿了个红艳艳,一位隔班的同学盯了我好一阵子。“你……你。”他捏着下巴,眼里不怀好意,“我觉得你特像一个人,不,是一只狼。”还没等我搞清楚三七二十一,他突然蹦出一句:“哇——红太郎来了。”
什么?红太郎?我哭笑不得,未免太幼稚,太可笑了吧?谁知后来就更可笑了,每次我穿红衣服时,总有人坏笑着问我:“红太狼,灰太狼捉到羊了吗?”
唉,只记得当时老妈正疑惑为什么我突然不穿红衣服了呢?
深山老林来的狼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帮老给我起外号的同学才觉得外号在我看来是多么无聊的把戏,于是,这下改革了,刮起了一阵“名字造句”风。
常看见那位仁兄歪着脑袋,啃着字典,遥望窗外,搜罗佳句。于是,我这等好端端的名字就被那几位
才人塑成“在一个深山老林里,一头狼生了一千个儿子。”“怎么样?”我的好姐妹们颇为沾沾自喜。唉,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谁叫我们的关系铁打铁啊。过了一会儿,我才皮笑肉不笑地说:“产那么多,还不难产?”结果呢,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握着我的手,笑得流出了热泪,还不忘说:“好伟大的狼妈妈呀,太感动了。”
她们说我有时候真像一头狼,一头一傻又笨又可爱的狼。此时我竟萌生出做“狼”的甜头来,哪怕只有一点点,一丝丝。
想念“狼”岁月
写这段文字已经是小学毕业后了。那段做“狼”的岁月在我记忆里若即若离,像一只燃尽的蜡烛,定格在毕业照上,定格在昨天的风里。
应该能安然面对离别了吧?直到耳边空空的,心也空空的,我怀念起以前一个又一个好玩搞怪的外号,虽然那段岁月沾着泪水,沾着烦闷,沾着无奈。
烦恼,淡淡地又笼罩了我。
以后又有谁再提起我那可爱的外号?又有谁把它们大声地念出来?可是都不是以前了,我又去哪里找回那头又笨又傻又可爱的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