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记忆被微风吹散时,我还在记忆。。。。。。
(一)
当我还只有三四岁的时候,我被妈妈寄养在了外婆家。清楚地记得,外婆是一个很慈祥的人,脸上满是皱纹,干枯的双手,很有沧桑感,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沟壑纵横的山,但是没有一棵树。第一次见外婆的时候,她正坐在门外长满青苔的石板上。见到她,她只是微微地问了一句:“来了。”
在当时,外婆的村子里有一棵很老的玉兰树。我去外婆家的时候,是夏季,玉兰花正开的如火如荼。外婆村的人说,这棵玉兰树是大家的,只要喜欢,每个人都可以摘。只是往往到了花快打焉了,才会有人去摘。我问外婆,为什么。外婆说,如果去摘,玉兰树会疼的。我说,疼。
玉兰花依然妖艳的开着,暖暖的夏风中弥漫着玉兰花香,浓郁却又模糊。
(二)
外婆村里的人很纯。
我甚至不知道用什么华丽的字眼来形容他们。他们从未见过电视机·录音机长什么样,他们不知道彩票是啥东西,他们从来不杀狗。他们说,狗就是人,人就是狗。
外婆村的孩子很善。
我和他们一起在田间捉蚱蜢给老母鸡吃。
我和他们一起跑着,跳着,看自己的影子一起跑着,跳着。
我和他们一起躲在大树下透过阳光数洒在地上的流影。
“漏下的阳光是上帝对生命的启示”这句话真的很对。
他们为我摘桑果,我为他们讲外面的世界。他们问我,电视机好看吗。我说,以后,丫丫送你们一人一台电视机。他们抱着我说,丫丫你真好。
时间像沙漏里的沙子,已经开始下降,就再也无法停止。
(三)
我终于还是离开了。走的那天,正是玉兰花盛放的夏季,外婆依旧坐在长满青苔的石板上,我看着她,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良久,她递给我一朵玉兰花,说:
“丫丫,跟你父母走吧。”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外婆,玉兰花好疼。”
我和村子里的孩子抱着痛哭,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泛滥成灾。
我说,丫丫只是出去买电视机了,丫丫很快就会回来。
他们说,丫丫,我们等你。
(四)
承诺有时候真的很像蝴蝶,美丽地飞,盘旋,然后看不见。我没有再回到外婆村,也没有带电视机回去。
但是,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却永远定格在我的心中,流光溢彩,永不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