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开学第一天,看着“阔别”两个月的请同学们在周围兴奋地聒噪,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回到书中。我喜欢独自沉醉在淡淡的油墨香中。
突然,教室里有了一阵骚动,我不情愿的抬起头,看到老班领着你走进了教室。陌生的脸庞,一身NIKE随意地套在身上,越发衬得挺拔。你落落大方的介绍着自己,亮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里。
你被安排坐在我前面。
一下课,就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同学围了过来,和你侃着你喜欢的周杰伦。我对这个名字没理由的厌恶,轻声嘟囔了一句“讨厌”。你转过身来,浓浓的剑眉锁在一起,一脸的不悦“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话的语气惹恼了我,我扔下手中的书,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你讨厌!”然后愤然转身离开。我知道你被我的言行惊呆了,因为当时我突然觉得周围好静。
一直没有和你说过话,直到今天,就在阳光刚刚照在我课桌上的那一刻。你转过身来对我说:“嘿!我们讲和了好不好?”说完轻轻挑了挑了眉。望着你真诚的双眸,我忍不住笑了。你也旋即裂咧开了嘴,笑容在阳光下纯净如水。
新学期真的不同以往了,一次次的测验纷至沓来。对理科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望着手上这张84分的数学考卷和你那个跳动着的100分,心里顿时燃起一种莫名的担忧。到了该努力的时候了。
现在我的手头已冒出了许多复习资料,取代了那些早已失宠的小说。遇到啃不动的难题已习惯用笔轻轻敲敲你的背,你接过习题册,几分钟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我知道又一道难题节了。接着你会转过身来,带着写着清晰解题思路的草稿本,逐字逐句地给我分析、讲解。不明白为何刚才还是那么复杂的题目,从你嘴里讲出却变得如此简单。我总是在快要“拨开云雾见月明”时一把夺过习题册,毫不客气的 嚷嚷:“哦!知道了知道了,那么简单一道题,早知道不问你了。”你次次都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下次再也不给我讲题,再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了,但是我知道,你次次都会忘记你的承诺。
好美的星期六,我又一次来到这家雅致的西餐厅。这是一个疯狂爱着提拉米苏的朋友介绍给我的。餐厅面积不大。所有的椅子都是乳白色带靠背的,磨砂玻璃餐桌在玫瑰花苞形的水晶吊灯下透着一层梦幻般的朦胧。每次来这儿都会点一杯泡沫丰富的Cappuccino和装在白色椭圆瓷盘里的提拉米苏。提拉米苏的确诱人,带来的那种浓浓的异国情调令人心醉,而我总喜欢带一本李清照的词集来这儿,独自一人沉醉在那婉约怅然的辞藻中。中西两种迥异的风味相互碰撞着,反而让我觉得安心。不同的是,今天我带的是你给我的数学题集。不知是否因为这儿的环境太舒适,我的思路是从未有过的开阔,或许也有你关系吧?
店里响起了一支舒缓的曲子,是侯湘婷用略带孩子气的嗓音唱着《秋天别来》。
今天进行了一场数学考试,望着试卷上鲜红的98分,我对着你笑了,这笑容只有你明白。
我从小就不喜欢运动,更不喜欢出汗,所以即使闲得发闷也从不会想到要出去活动活动。我宁愿静静的坐在窗前,看一只只小鸟叽喳着飞过,然后傻傻的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粉红色的梦。而你,每天中午都会抱着一个篮球大汗淋漓的走进教室。你就像夏天的巧克力冰淇淋,蕴藏着一般人吃不消的高度热量。不只一次的被你问及为什么从不运动,我的回答依旧如故:“我讨厌阳光,讨厌出汗后黏糊糊的感觉!”真的,我确实好讨厌那种感觉。
难得的星期天,和往常一样,独自躲在家里听着音乐,喝着清咖啡,没有伴侣,没有糖,纯纯浓浓的。
楼下传来你喊我名字的声音,探头望下去,有事一身NIKE,手里抱着你的宝贝篮球,斜斜的的倚在那辆银灰色的山地车上。“别老闷在家里,走,跟我打球去!”鬼使神差地,我换了衣服出了门。
休息的时候,我们坐在草坪上,望着深邃湛蓝的天空,白云组成了一个个奇怪的画面。我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篮球,你在我身边哼着Jay的《开不了口》:“才离开没多久,就开始担心今天的你过得好不好......”
回家的路上,我们漫步在两旁种满了法国梧桐的街道上。数值上还悬挂着几片淡绿色、橙色、棕色的五角形的树叶,地上的落叶铺的厚厚的,硬底鞋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叫喊。
呵,好美的秋天啊,不明白侯湘婷为什么还要唱《秋天别来》。
“我要去加拿大了,手续都办好了,下礼拜就走。”你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我,眼神飘忽的仰望蓝天,声音依旧那么温柔。但对于我来说,你的话并不亚于晴天霹雳,笑容凝固在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了。我真的好佩服我自己,竟然那么快就乐意口是心非的笑着对你说:“真够幸福的啊,不用在这受苦受难了。哎,到哪里以后不要忘了我哦。”“怎么会呢?”你转过身来说。但是为什么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一丝失落呢?
今天是你走的日子,我躲在机场的一角,偷偷的看着你一一跟来为你送行的人道别。从不带墨镜的你,今天破天荒的将一副大大的墨镜遮在脸上。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掩饰你那双兔子似的眼睛,因为我就是另一只兔子。
直到最后一刻,你才去登机。你没有回头,走的很坚决。
望着那架你乘坐的飞机渐渐在天空中变为模糊,然后一闪,彻底消失,只留下飞机后那一道纠结在一起的云,久久不愿散去......
你离开已经一个星期了,现在是凌晨2点,还是睡不着,床头放着毫无作用的催眠曲,脑袋似乎已经麻痹了,连手机都好几天没开了。打开后,短消息的提示音震得我手发颤。按开那个熟悉的号码,光屏中出现一行文字:
“才离开没多久,就开始担心今天的你过的好不好。”
望着湿透的屏幕,模糊的字迹,下一个秋天能不能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