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格外宁静,如同一两个月的婴儿,睡得早,起得晚。和这些在大街上摩肩接踵的都市人相比,就显得可爱而又有些懒惰。
这个故事就趁着这股子安静,悄然滋生在了一辆苟延残喘的公交车上。 这时是乘车的高峰期,但公交车公司出于种种原因,从车场里发出来的车特别少,因而车里的人很多。窗户都紧闭着,阻挡住了那使劲敲打窗户的寒风和冷雨。人们的呼吸声均匀地响起,呼出去的二氧化碳把车厢弄得暖暖的。车壁上满是人们的个性创作,而那些只有在新车上才可以偶尔见着的安全锤也无影无踪。这班车要经过一个小村庄,车上的乡下人特别多,但也有不少白领、工人、学生。大人不时看看手上的表,不时往车外看一看。而那些小学生更是涨红了脸,车上的电子表坏了。兴许他们出门时太晚,怕迟到,身上又没有可以计时的东西,所以只得瞅瞅旁边玩手机的大人手腕上的表,来缓解心中的压力。 车驶进了小村,很快到了村路的中央。 车的一个趔趄惊醒了满车都带着有睡意的人,司机瞟了一眼车里的人,再不紧不慢的按动开车门的开关,准备下车检查。可这一次,车门并没有乖乖地打开,而是紧闭着,像块大理石固若金汤。司机又按了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都没有反应!司机慌了。离司机最近的一个小伙怯生生地凑上前去问:“司机师傅,是不是车抛锚了?”司机无助地望了望他,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是人都明白,一个开车多年的人出现这种反应,那么说明情况比这更严重。很快,车厢内响起一连串的“怎么了”?这时,司机站了起来,高声对车上的人说:“我们被困在车里了。但大家不要慌……”司机的话还没讲完,可前面这一句话如同一个定时炸弹,砰地一声爆炸了。
有小孩的抽泣声、农民的念佛声、年轻人的叫嚣声。几个耐不住的人急躁地喊起来:“这怎么办呀?我还要去上班呢!”司机看了看以前贴在车壁上的“安全锤”三个字。无奈地轻哼了一声,说:“大家不要慌,不要慌,我刚才跟总部联系了,他们说会派车来接我们。”“接?这儿离市中心这么远,多久才能到呀,可能他们还没到,我们就已经缺氧而死了。”“是呀,你怎么开车的,我要投诉你。”这时,小孩的哭声更大了,气氛变得格外紧张。大家开始想办法了,有人提议道:“谁有能把玻璃敲开的东西啊?”大家纷纷往自己包里找,有个人大喊道:“我有安全锤。”这一声仿佛炸醒了所有人。“我也有!”“哎!真走运,我也有。”四五个人拿出一把把不属于他们的安全锤,连学生都有几个。
紧接着,一声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组成一首首扣人心弦的旋律。几个健壮的人跳下了车,接着,他们在车旁接住一个个从车里跳下来的人,十 分钟左右,所有人都成功的逃出了车,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只有几个被玻璃碎片划着的人还在抱怨着。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司机一个人坐在石头上,他望着满地玻璃碎片和车厢内那放安全锤的位置,不知道是喜还是怒,车里的五六个监控摄头仿佛在盯着他,让他觉得瘆的慌。树上的鸟儿也望着他,高兴的叫了几声就飞走了,这儿太安静了…… 有时,人打碎的不是那扇普普通通的玻璃,而是在人心那脆弱并且透明的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