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的遗骸静卧于饱经沧桑的棺木。
铲倒了横生的草木,熊熊烈焰带殆尽了满地肆虐的葱茏,牵连了那些卑微又值得人类尊敬的虫蚁。
之后,座座冷酷的墓碑昂然屹立于黄土,于隆起的小丘之颠。
它们是石板,它们有丰富的神经。
当,老老少少,俯身跪拜,悲声恸哭,你会看见它们望断天涯情愁路: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当,白发黑头,含情脉脉地平视石质躯壳,你会看见它们受宠若惊,羞涩地拨动了虚无的背景。
它们是石板,它们有稀疏的神经。
它们冷漠无情,日夜守护者着一段段平淡或离奇的岁月,却守口如瓶。它们忠实于身上的文字,永远在意自己的名字,忽视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顽抗着风雨的再雕琢。
它们是石板,它们没有神经。
当,凄厉的山风刮破了悲情的棉网,惨白的月光再度清洗了赤裸了的山间坟场,世界在安息。
那里有鲜为人知的情境:浮游鬼火飘忽不定,幸存的蝉儿开始嗥鸣,独行的乞儿和同样慕名而来的同行及在星夜里辛勤劳作的蚂蚁争食甜美的冷宴,能被机敏的城里人大肆鼓吹成神乎其神的UFO的几只黑影掠过长满绿毛的山头……
墓碑在静眠,它们永远也看不到盛世……
它们是石板,它们牵动着亡灵的神经。
每一个奔走在滚滚红尘中厌恶死亡的人最终都来成为它们的知己。隐山而居的高尚士和街头墙角的浪子倒成了它们的主人 ——在有生之年,从容地筑造了自己的坟墓,寻求一条永恒的归路。
孩子的身躯静卧于五彩斑斓的床单, 等待一?g接一?g的黄土埋没不为人知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