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无数颗星星在闪耀,忽然,一刻异常明亮的流行在天空会划过,画出一条优美的曲线。
流星?我立刻想起了你——我心中的星。
“长星昨夜坠营前,讣报告先生此日倾。”孔明,属于你的那颗星早已落入大地的怀抱,或许已经化为尘土,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闪耀着光芒的星。
你出生在三国时代,那是个战争连绵不断却豪杰辈出的时代,“纷纷四海生豪杰”,每个人都愿登上这个大舞台一展才华。而此时,你却“高眠卧不足”,静观战事,期待明主,经过周全考虑,终于你选择了身为大汉皇叔,因仁厚而名扬四海却一直寄人篱下的刘备,正符合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的标准。但你也清楚地看到,当时的形式对刘备是不利的。一代奸雄曹操已有天下三分之二,万众归心,麾下更是“谋臣如云,猛将似雨”,况且又“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士马以讨不庭”;而孙权“雄踞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相较而言,刘备知识徒有虚名罢了。但是,三顾之恩如此之重,不容你不出,况且他的抱负与你又不谋而合。于是,为了报三顾知遇之恩,也为了济天下苍生,在筹划了“先取荆州后去川,然后可图中原”的宏伟蓝图之后,年仅27岁的你出山了。
你的杰出才华很快就展现出来,火烧博望,火烧新野,火烧赤壁,初出茅庐的你,三把大火烧得曹操焦头烂额;舌战群儒,骂死王朗,你“轻摇三寸之舌”,使东吴群臣不是“语塞”,就是“不能对答”,使王朗“坠马身亡”;三气周瑜,你的才智是周瑜临死前发出了“既生瑜,何生亮”的叹息;七擒孟获,为收其心你刚柔兼济,令其不得不心服口服;空城退敌,面对大地压境你临危不惧,“瑶琴三尺胜雄师”;六出祁山,为实现收复中原的梦想你不辞辛劳……这一切,都成为人们所熟知的,所赞扬的。
终于,你的努力有了结果,。刘备夺得了荆州,而后取了西川,先进位汉中王,又称了帝。至此,三足鼎立之势已经形成,你的宏伟蓝图完成了第一步。为此,你耗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
但是,这样一个帝国也许已经注定是短暂的,使你来不及品尝胜利的甘甜便及早尝到了失败的苦涩。而对关羽遇难的噩耗,你怎能不痛心疾首?你不仅在为关羽而痛心,不仅为损一员大将而痛心,而是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你倾注了全部心血的王朝走向衰败而痛心啊!仅仅兴盛了十几年的蜀国开始走下坡路。关羽,张飞先后遇难,先帝不听劝阻,执意兴兵伐吴,终致火烧连营,兵败白帝城,随后先帝托孤,“汉室气数休矣”,当年的五虎将如今只剩两人。面对这一切,面对后住的昏庸无能,你怎能不焦虑?你很清楚当时形势的危急:曹丕称帝后,虎视西蜀,而孙权表面言和,实际上却暗自筹划,欲取蜀国壮大自己的实力。你知道,如果安于现状,败兵必然松懈,忠心耿耿的老将也会所剩无几,那时若吴魏来攻,处于被动地位,这于蜀国极为不利;你也感觉到了力不从心,你知道属于你的时间太少太少,而朝中又无可继之人。于是,为了使这个步步衰落的国家能在历史长河中多停留一下,为了实现你终生的梦想,你提前实行了计划的第二步,开始了南征北战。而这,是在你预料之外的。你仍然拥有绝代的智谋,但你老了,已经有了白发,已经蹒跚而行,常年的苦苦思索呕心沥血,耗尽了你的精力。六出祁山,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份飘渺的感情也只有你才体会得如此真切。而就在此时,你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劲敌——司马懿,一个同样有军事才能的人。他坚守不出,使战事一直处于胶着状态,你的速战计划被粉碎,无法进攻中原。“辜负胸中十万兵”,一次次远离梦想,又一次次抱有希望。最后那个梦想终于只剩下一个空影,遥不可及,对此,你厌倦吗?
你也悔恨,你悔恨刘备当年不听你的苦谏,以致有?亭之败;你悔恨自己不听刘备的托孤之辞,以致有街亭之失,你悔恨四出祁山之时,本可一举攻长安,却因刘禅的一道圣旨而不得不班师回朝,但在那个君尊臣卑的年代,身为人臣的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的一生都被“人臣”二字束缚,怎能不使人发出“孔明虽得其主,而不得其时,惜哉,惜哉”的感叹呢?
“身为升腾思退步,功成应忆去时言。只因先主叮咛后,星落秋风五丈原。”常年的鞍马劳苦呕心沥血,是你积劳成疾。终于,在公元234年8月23日那个寒夜,伴随着五丈原的萧萧秋风,你匆匆离去。五十四个春秋,多么短暂的一生,却演绎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悲剧。无数次,我细细品味着你临去前那句话:“再不能临阵讨贼矣,悠悠苍天,曷此其极!”总是禁不住潸然泪下,感觉到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壮志未酬。回想起你一生叱咤风云,回想起你初出茅庐所言:“待我们成功之日,即当归隐。”更体味出其中的心酸。
你太忠心了。按照当时的情况,后主无能,百官对你的拥戴,你的实权在握,夺权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你没有去做,而是为无能的后主奔走效劳。“生为兴刘尊汉室,死犹护蜀葬军山。”你在遗言中要求葬于定军山,其中的缘故不难看出:你的一生与蜀汉帝业的荣辱兴亡紧密相连,所以,未定中原,你不甘心回到故土,而是永远望着蜀国,饮恨葬于定军山。对于这些,有人说你是愚忠,我却不敢苟同,毕竟,你属于那个时代,无法摆脱时代的束缚,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我们又怎能如此刻薄地要求你呢?
你太谨慎了。这既是你的优点,却也是你的不足。你往日的谨慎,使得很多事情化险为夷,但是你如此谨慎地走每一步棋,耗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这对你自身不也是一种伤害吗?
你太劳累了。“夙兴夜难寐,罚二十以上者皆亲览焉,所啖之食,日不过数升。”如此劳累,又有几人能熬得过,而你却熬过了九千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难怪司马懿会说“食少事烦,岂能长久”。你最终还是因劳累过度,抱恨终生,成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典范。
你太孤独了。当时有几人与你一起操劳,又有几人懂得你真正的感情?你的那颗星太亮,太光辉,以至于无人看到你身后那厚厚的云层。有谁知道你对周瑜的死惋惜,又有谁知道你七擒孟获是的矛盾心情?
你太高洁了。“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这是你在草庐中所写,也是你一生的写照。你在《诫子书》中说:“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你不仅这样要求子孙,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你家中只有桑800株,薄田15顷,而对于此,你很满足,甚至于死后也不求厚葬。这就是你的一生,洁白得不带有一丝杂质。
穿越两千年岁月的历史长河,我追随你的足迹来到了四川,然而,“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在茫然无措之时,我听到四川人说:“我们四川有两个最杰出的人物,他们为四川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其中之一就是诸葛孔明。”言语中流露出了自豪。孔明,你依然活在这里。
孔明,遥望无边,那颗星渐已依稀,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一颗闪着耀眼光芒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