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窗檐,向外望着
马路上汽车安静地驶过
已经几乎没有行人
雨滴击打水洼
寂静却系孤单
等待
也是一种温暖……
——题记
“啪——啪——”
雨滴无规律地敲击着遮雨板,却奏出一首优美的天籁之曲。一声、两声,清脆、婉转、温柔,直至下一个音符出现前,语音缭绕,缠绵在心中。这种静谧中细腻的声音,一次次抚着她的心,提醒她世界并未静止,只是像,像静止的一幅画。没有绚丽的色彩,没有深刻的立意,没有多大的艺术价值。
雨落,天本就暗,但她不觉这抑郁,灰暗仅仅是为世界拂去了嘈杂,送来了系一丝悲伤的享受,享受这湿润,享受这清新的空气,享受这自然的和谐,享受这本质的世界。傍晚时分,灰更浓了,那稀稀薄薄的,是雾吗?这时它却出现了,在结束前给人带来新的盼头,灰色并不厚实,透过雾的缝隙,仍可一眼看到复古的黑白淡色照片,稀稀拉拉的老爷车在拼命地奔跑着;街上少见的几个闲人举着油布雨伞快走着;路过一座稍高的建筑物,传来隐隐歌声,夜总会的简易霓虹灯企图穿过雨帘投射出去,像往常一样清晰……
“啪——啪——”
她又在胡思乱想。
“啪—啪—”
她的心轻微地猛然震了一下,雨敲击地更快了,但不是RAP的韵味,它确实活力引人的更是它的愁思。用观望掩饰吗?也许这样也骗不自己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触景生情。雪,往往能带来纯洁的快乐;而雨,看那一丝丝,如藕断丝连般,小小的间隔,马上又被下一丝充占了空间;密密地,织成绸子,掩在眼前,让世界模糊、梦幻。仅仅是雨吗?不,泪也如此,一切的晶莹剔透,若挡在望眼欲穿前,它便渺茫了希望,变得浑浊、虚无。
可是,她习惯。习惯了聆听雨水最天真的语言,习惯了一手托头地趴在窗前,习惯了上雨帘模糊自己的视线,习惯了在泪水中寻找梦幻——习惯了在无望中等待。
每当第一丝雨从天中飘落,她都看到那一张笑脸,听到那一句信誓旦旦的话。她向来是理智的,但她痛恨这理智,理智让她清楚:不应该相信这句话。朋友,一个装着自己所有牵念的人,在离开前,只留下一张记忆中被雨水浸湿了白皙皮肤的脸,脸上的笑,是真心的笑,却不是纯欢乐的笑,只是为了发自内心的安慰,抚平两颗心灵的创伤。
自从那一刻起,她决定了等待,是抗拒不了的欲望,试图在绝望的废墟中翻出破烂不堪的希望。
然而现在,她只是等待,忘却自己在等什么,只是遵循巴甫洛夫的教训,一看到飘雨,便专注地等待,在幻想中,到远方哪个繁华的城市,人头攒动,即使是虚拟也无法助她寻觅那熟悉过而又陌生了的身影。
她注定会无望,但也还希望,凄美的世界,至少让她知道这伤感该何去何从,她甚至不愿因时间的推移而淡忘,宁愿伤到永远——因为——习惯。
那么亲密的朋友,亲密到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回忆,只剩口袋中那被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纸,皱到不成样子,却还看不够那胖嘟嘟的字:
马路上汽车安静地驶过
已经几乎没有了行人
雨滴击打水洼
寂静却系孤单
等待
也是一种温暖……
也许开始时,她就知道会这样。
于是,她一直在习惯,所以,现在,她趴在窗前,向外望着——
习惯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