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我伸手拿住话筒,将其贴在耳边。
“喂,是我,柯。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天的确是我不对。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我们的关系,我们的友谊早已从夏日般的火热转变为了秋日般的冷淡,现在似乎在向冬日转变,我想……”
我突然挂掉了电话,手的迅速令我诧异。
我听见柯的叫声,我扭头对他说:“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刚才踩到石头了。”
柯是我的朋友,从我出生后就是。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
他每天都会带我去学校。他走在我的身后,观察着我,而我的手杖在地上“嗒嗒”地敲着,我凭着感觉在走着。我们在教室门口分别,又在教室门口相聚。我们没有改变,变的只是周围的人群,当然还有时间。
我曾伸手在柯的面前装出一副好像在摸他脸的样子。我本想把我的手按在他的脸上摸,但还是隔了一段距离。我说:“柯,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哦!”
“是跟你差不多吧!”随即他笑了,笑的无缘无故?
我和他探讨过什么是存在。我说是那些能摸到、能看到的东西。他认为是感知。他似乎知道我有疑惑,便说:“还记得《楚门的世界》这部电影吗?他的世界里不是充满着功能、作用真实,但其本质是欺骗的东西吗?”
我未去接他的话,因为他有着我所没有的、所渴望的东西。所以我无权去评价。
我试着去提问,“那么,你羡慕我是吧?羡慕像我这样只能感知的人?”
柯没有回答我,但我能知道他在盯着我看,盯着我脸上被称之为眼睛的地方看。
我想伸手去拍拍他,来打破这无声的局面。但我没拍到他,或说我并不知晓他在哪儿。
“你还好吗?”
“我很好。”柯显得很平静,可我总觉得他很不好。
电话又响了。我惊坐起来,抓起了话筒,急切地想听见他的声音。
“你刚才怎么挂电话了?是信号问题吗?我刚才还没说完呢,即使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向冬天那般发展,但我相信我们终会回到夏日那般的,你说呢?”
柯没听见我的回复,便问我:“你还好吗?”急切而又不安。
我缓缓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很好,我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