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自己不擅长与长辈们打交道,尤其是老师。总觉得和老师之间有太多隔阂,他们是严肃的认真的教育者,而我们是或听话或调皮的被教育者。我们之间就应该是一种不浓不淡、不愠不火的相处。可是,有一个人却改变了我内心的想法。
他自称为老廖,是因为头发不像同龄人那么浓密,只有些许的像小树苗般的头发盘踞在头顶。文理分科后,他担任我们306的班主任。刚分到那班时,就有传闻说他很严格很会整学生,还有几个人为避开他转到了其他班。班会时,他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分班考试的成绩单,开始任命班干部,成绩第一的就是学习委员,各科第一的就是科代表。他开始发号施令:“学习委员江虹,语文科代表谭丹妮。数学科代表李思晓,哎呀 你考了147 不错嘛……”话音未落,我便站起来说“我不当”,但最终还是被他那犀利的眼神瞪了回去。
由于他教我们班的数学,我们之间的交流也多了起来。第一次找我谈话,我穿了件紫色的衣服头上戴了紫色的围梳,他第一句话就调侃道:“啧啧 你这小妹子 还搞搭配啊。”我只能无语的站在那。他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的底子很好,成绩不应该只是第七第八,应该要努力成为前五前三。在他说了一大串后,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位老师对我们都做了相关的调查和了解,不由得有点小感动。
同学们开始叫他廖伯伯,觉得他很啰嗦。读报课时,他总要说上那么几分钟,说范跑跑说王石说潘石屹说人生观价值观,像个语文老师那样大道理一堆。后面的日子很平淡,我就做好自己的工作:催作业 交作业 把一些题目抄在黑板上,我很神奇的像他说的那样成绩稳定到了前五前三。可是,我又是好学生中不安分守己的那种,有一次自习课接电话被他抓个正着。晚上意料之中的被找去谈话,依然是苦口婆心式的教育,最后他还和我分享了一个小秘密。
之后我没有再犯任何错误,不过他还是找我谈话,和我开下玩笑,再说说班上的事。有一次他甚至让我向他告密班上有哪些人在谈恋爱,我说:“我才不当奸细呢!”他笑了笑说:“其实你不说我也清楚。”唉,真是个可爱的小老头。
临近高考的紧张气氛,让我们之间又多了几次摩擦,他似乎一次一次给我更重的任务,有一次谈过话后我直接站在一边抹眼泪,他什么都没说就默默地走了,也许是想让我一个人成长吧。
他家乔迁新居时,我和几个同学作代表去送了一幅壁画还有鲜花,当时感冒的他披了件衣服就出来招待我们,还说我们是贴心的孩子,问有没有人愿意当他的儿媳妇,结果众人把我推向前…… 坐了一会儿,他又神经质的赶我们走,说别传染了我们,考完高考再来玩。
很快的,高考结束了,我们班全年级最差,我也是史上最差。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像受挫的孩子一样,说没有教好我们,说他没有脸再呆在高三年级组,再从高一教起。其实,一路走来,他从未对我们发过脾气,也没有逼着我们死读书,而是亲情式的教育,把我们当作他的孩子一样。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我一直叫他廖老师。也有两年没有见他,不是没时间,只是现在还没有成为那个心目中的自己。如果那一天到来,我一定会捧着鲜花提着水果和补品去看他。教师节那天,我坐在教室前排给4位老师发了短信,他是最后发,但他最早一个回信息。最后那一句“到时候寄张博士照给我”,让我热泪盈眶。
写完这篇文字的时候,也是明确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以及期盼那个点快快到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