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变的是炊烟。
就在村庄之上,就在树梢之上,就在一群麻雀之上。秋天老了,是冬天。炊烟老了,更新的是炊烟。
我许久才回家乡一次了。每次坐着车,快到家时,我远远的就看见了那炊烟。那故乡的炊烟,在落日的余辉下,优游的向天空的更高处,向高处的更高处。村庄口的枯树,是否还孤零零的在那,也许还会有归巢乌鸦停下吧。暮色迟迟,母亲是否在将炊烟点起了。缕缕炊烟飘散了,飘的更飘渺了,但那一丝丝的却将游子的心缠地更紧。
炊烟散了可以自由,但根是散不去的。它的根是无处不在的,在故乡的天空下,在故乡的大地上,在那养育故乡的小河里,在母亲粗糙的手的缝隙间。天空是不会散的,大地也不会散去的。炊烟就像母亲一样依然那样坚韧,那么慈祥,在游子的心中,在鱼尾纹的最深处。
就是那一地的炊烟哟。
我无法活得像浮萍一样潇洒,它可以连根都不要,但我无法做不到。因为我还有牵挂的人儿。母亲说:“人活着就得像炊烟一样,要不停地向上走。”那一年我记住了炊烟,记住了头顶湛蓝的天空,记住了母亲的话,也记住了炊烟的方向。
可我仍然无法学得像浮萍一样,可以随遇而安,可以随意地在一处地方驻扎下来,并且把它作为自己的家园。
我不过是那一缕缕走散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