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是一名共产党员,献了12年血了。
“你二叔中彩了!”母亲大声说。
“呵!”我笑着把头转向二叔,他笑眯眯地坐在那,黑框眼镜下,眼角的褶皱拱了起来。
“前几天血液中心打电话给了我,说有一个白血病人的型跟我对上了。”
餐桌上,一家人都笑了起来。爷爷用力拍了拍二叔的手。
“不错啊,小子!”
“不大好吧。”稍有些昏黄的光照在姑爷脸上,他锁着眉,抽了口烟。“现在医院里面乱得很,血都拿来卖,还献什么血!”他愤愤地说,烟在他头上旋绕。
“就是。要是那些人是骗子呢!”姑姑也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的嗓子麻了似的,口里的饭也咽不下去。
“要是兄弟姐妹,献还没事。可是那人你都不认得!”
餐桌上,大家都不说话。我望着二叔,他也只是吃菜。
“现在什么医院都有!”
屋里的空气让人窒息。
“我是党员••••••”
我逃了出去。
脑子一片混乱,胃里的东西好像要倒出来,只记得二叔那句话。
“我是党员。”
突然,我觉得二叔的影子,在昏黄的灯下,刹时间高大了起来,要仰视才能看的清楚。
我重新进入房间,恢复了平静,餐桌上,一家人都吃着菜。
但我知道,在这平静之下,有一颗跳动的赤心。